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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定立刻回籍,不許逗留,驛站的馬車談不到了,他只得自己僱車,有的說是乘牛車出北京,(《明史紀事本末》)有的說是騾車,(《明史·高拱傳》)押行的兵役還在後面一路追逐,成為當時的新聞。六月十九日,居正入見以後,再為高拱請恩,幸而成功,高拱才免去道途間無謂的困頓。七月間居正有信給王崇古說:
主少國疑,艱難之會,正宜內積悃誠,調和宮壼,外事延接,收攬物情,乃可以扶危定傾。而元老一切皆易其道,又暱比讒佞,棄絕石交,語之忠告,不惟不納,反致疑怒,竟至於此,豈非天哉!當其時,人情洶洶,禍且不測,僕猶冒死為之營訴,為之請驛,僅得解脫,然國體士氣,所損多矣。嗟乎,自古讒人亂國,可勝痛哉!幸新皇聰穎異常,雖幼衝已具大有為之度,區區愚忠,幸蒙俯鑑。方今宮府一體,上下一心,內外事情,幸已大定,但邊事虜情,日夕在唸,腹心雖安,四肢安可忽哉?萬望留神,以慰宵旰。辱教云云,誠高見淵識,石畫鴻謨,非公愛我之深,易得聞此?三複三嘆,敬佩良箴。(書牘四《答王鑑川》)
所謂“冒死為之營訴”,必有所指。據王世貞《首輔傳》,馮保在皇后面前,曾經提起高拱謀廢太子,迎立周王的謠言;又說馮保還買通其他的內監,造成同樣的空氣,所以皇后震怒,事情不可收拾。這一件故事,《明史紀事本末》和《明史》都不載,但是證以六月十六日傳諭“通不許皇帝主管”,和居正“人情洶洶,禍且不測”兩句,後面的情形,決不簡單。萬曆六年高拱死後,妻張氏請求卹典,神宗將奏疏發下內閣,派文書官田義口傳聖旨:“高拱不忠,欺侮朕躬,今已死了,他妻還來乞恩典,不准他。欽此!”居正再行上奏,神宗始準開復原職,給與祭葬,但是還說:“高拱負先帝委託,藐朕沖年,罪在不宥。”這時神宗已經十六歲,他對於高拱底痛恨,真是深切。假使不是馮保造出廢立的謠言,不會給神宗這樣一個不可磨滅的印象。
居正對於六月十六日的政變,事前定有所聞。高拱底作風,他是知道的。馮保雖然只是一個生疏的內監,但是內監們那一貫的陰賊險狠的手段,居正也不會不知道。他看定暴風雨要來了,所以他只是託病請假。等到風暴過去,十九日居正上朝的時候,高拱久已離開北京,內閣中的資望,更沒有比居正深的,因此他便循序坐升,成為首輔,而且因為高儀隨即於二十三日逝世的原故,居正成為惟一的顧命大臣,他在政治上的地位,更加鞏固。這一次政變底結果,居正是最大的收穫者。對於雙方底策劃,他不是不知道;對於馮保的誣衊,他不會不明白;高拱固然沒有擁立周王的陰謀,而且從宗支親疏的關係方面講,周王也沒有入承大統的可能。從政體的立場講,司禮監一部分的職權,應當交給內閣,“宮府一體”,原是居正底口號。從友誼的立場講,居正更應當援助高拱,他們不是十幾年的同僚嗎?然而他們底友誼已經生疏了!這不能不責備高拱,但是也何嘗能放過居正?他只是坐觀成敗,希望高拱底失敗,以完成自己掌握政權的目標。他給王崇古說:“冒死為之營訴”,是一句遁辭,為什麼要請假規避呢?不在會極門營訴而只憑事後的空言,要想博得外人底同情,希望不免太奢了!話又說回來,徐階失敗以後,居正曾經自咎以為“中人內構,不能剖心以明老師之誠節”。對於曾受大恩的老師,還談不到剖心營訴;那麼對於中經生疏的同僚,更從那裡說起!“政治家”不是聖賢,而只是“政治家”;誰願意為著別人,犧牲自己底政權呢。
這一次的政變,高拱底政權推翻了,居正底政權樹立起來,一切只是人事的變動,不是政策的變動。高拱是一個強幹的“政治家”,自兼吏部尚書,上午到內閣,下午到吏部,沒有一件積案,這是他辦事的能力。居正不兼部,但是對於內閣和六部底事情,沒有一件不曾洞察,他底精明,正抵上高拱底強幹。高拱對於同僚,不免高亢,居正稍為謙抑;高拱對於政敵,照例是不能容忍,有仇必報,居正稍知容忍,甚至量材錄用。不過這個分別,只是一個大概。最初掌握政權的時候,居正還有一些籠絡人才的意味,以後便日漸高亢,到了萬曆六年以後,簡直和高拱一樣。在這方面,他們中的區別,只是年齡的區別,等到居正過了五十以後,他底行為,便和高拱沒有分別。在應付官庭和內監方面,居正比高拱高明多了,他知道敷衍和遷就,他知道走曲線,然而他永遠認清政治目標,宮庭和內監對於實際的政治,沒有過問的餘地。高拱提高內閣政權的目標,在居正手裡完成,但是居正沒有遇到高拱所遇的挫折。不過這是高拱失敗以後,居正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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