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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然聽不懂,因為張衝已將前線的電話員全部換成了白族士兵。
雲南少數民族很多,除了彝族苗族,還有白族,而白族語又是一種很獨特的語言,有自己的體系構成,外人不浸淫其中絕難領會得到。
日本人也許可以找到朝鮮語翻譯,卻找不到白族語翻譯,甚至他們有可能都不知道電話裡傳來的究竟是哪族語言,自然就抓了瞎。
記得吳宇森拍過一部《風語者》,裡面美軍為了防止日軍破譯密電碼,就徵召印第安人入伍,稱為“風語者”,想不到滇軍早有此例,亦為戰場之一奇觀。
在這場偷襲與反偷襲的反覆爭鬥中,張衝又贏一局。
張衝在禹王山據守20多天,幾乎每天每夜都有激戰,有兩次最為驚險。
這兩次都有一個共同特點,即氣候條件非常惡劣,一次是晚上沒有一點星月之光,伸手不見五指,另一次則是晚上下起了滂沱大雨,視線被嚴重干擾。
日軍就趁這兩次天賜機會,發起了兇猛進攻。
當初張衝收復禹王山時,除山頂殘留著一撮扛膏藥旗的鬼子外,還有一支日軍敢死隊退到了距禹王山山頂約50米的地方。這支敢死隊由於所處位置偏於死角,張衝派了兩個連進行驅逐,都未能將其趕走,只得暫時作罷。
讓人沒想到的是,正是這支敢死隊,充當了兩次進攻的急先鋒,在他們後面,日軍後續主力不斷湧來。
經歷兩次激戰之後,駐守禹王山的前沿部隊僅剩300傷兵,實在支撐不住,不得不請求張衝從速增援。
張衝的作戰參謀已經安排好援兵,但被張衝給攔住了,他給前線指揮官打去電話:今天晚上我絕不會給你增援,不是沒有援兵,而是絕不可以增!
張衝的決定看似不近情理,其實卻是他多年實戰的經驗總結。
從援兵這方面來說,由於黑夜暴雨,即使趕到陣地,一時也弄不清日軍的位置方向,很難起到什麼作用,對於原先的守軍來講,很可能會因為有了增援就鬆勁,兩兩相加,負負得不了正,反而會使陣地丟得更快。
張衝告訴前線指揮官:我難,敵也難,何況我們還佔著居高臨下的優勢,就是投手榴彈也比對方投得遠些。
從現在起,你們要靠自己守住陣地,別指望晚上會有人來增援。誰要想退,提頭來見!
掛完電話,張衝便披上雨衣,帶著兩個警衛員上了前線。
電話裡教訓人是一回事,以身作則就是另外一回事,那比所有大道理都更管用。張衝出現在第一線後,已經疲憊不堪計程車兵們又重新振奮起來。
師長都冒著雨來督戰,那我們就算負了輕傷也不能下去。
300傷兵齊聲吶喊,不需援兵,他們先用手榴彈,再用刺刀將衝上來的日軍給趕下了山。
遭遇兩次險情,張衝感到那支日軍敢死隊很麻煩,一定要連窩端掉才能讓人放心。
上次神炮手連長點對點炮擊給了張衝很大啟發,他決定這次也動用迫擊炮,不過不用連長了,升規格,用旅長。
張衝還有個姓萬的旅長,是日本陸士畢業的,學的是炮科。萬旅長奉命親自發炮,20分鐘炮擊,敢死隊被殺得一乾二淨,還繳獲一批戰利品。
所有戰利品中,最引人注目的是白川義則賜贈的一把指揮刀。白川是“一·二八”會戰中的日方主帥,能夠把他的指揮刀賜人,說明這老小子對所賜之人是很器重的。
白川的眼光也許不錯,拿著這把刀的日軍敢死隊隊長平野慶太郎大尉,曾多次帶著敢死隊對禹王山造成致命威脅。可惜他的命不好,臨到頭來還是被張衝給“點”掉了。
張衝的卓越表現,令一旁的于學忠都佩服得五體投地,直言整個徐州會戰,以禹王山之戰打得最為出色,是任何友軍不能與之比擬的。
當時有一批青年作家在徐州採訪,他們對張衝的足智多謀和勇敢善戰印象深刻,有人甚至把張衝比喻為夏伯陽,那個在蘇聯國內戰爭中所向披靡的傳奇英雄。
由於張衝一夫當關,磯谷師團企圖突破禹王山,直下徐州打通津浦線的計劃再次被粉碎,讓日本統帥部和華北方面軍都十分惱火。
臺兒莊的失敗已經“有損於陸軍的傳統”,給你第2軍添了這麼多兵,卻仍然是一副熊樣,那還是下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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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往昔崢嶸歲月,往事不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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