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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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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趙顯之、常予溪等人得了許可,紛紛進到帳裡看望。

主帥重傷,不宜外傳,所以對外只稱是商討軍機,每日有人將藥湯送進帳裡。景昭傷情雖穩住了,卻一直昏昏沉沉高熱不退,稍微清醒時便著人簡述各地情況,不多時又要昏睡。

筵席

兩日後,趙顯之並幾個副將一大早都去校場操練兵士去了,只潘濯與常予溪在大帳內看顧著。

徐大夫進來紮了幾針,餵了藥,不久便退了燒。下午的時候,居然頗為掙扎地醒了過來。

景昭一睜眼,就見兩人跪坐在榻前,驚喜又焦慮的樣子。潘濯惶然道:“你……要喝水麼?”動了動嘴唇,嘶啞地發聲:“予溪,去幫我拿點東西。”常予溪附耳下去,片刻後點點頭,行禮出了帳子。

剩下的兩人就這麼對視著,空氣裡聽得見心臟的震動聲。景昭先微微笑了,似是扯動了傷口,眉頭皺了皺。潘濯輕道:“別動了……”又說不出話來。

這三天裡,帳中將領往來頗多,軍中又有諸多事務亟待操辦。潘濯雖領著監軍的銜,卻行著參軍的實。每日在大帳裡能呆的時間本就不多,更沒機會,也不便這樣兩人相對。

半晌,景昭張了張嘴,潘濯急忙俯下身去聽,溼熱的氣息拂在耳畔。

“子淵,親我一下成麼……”

潘濯轉臉看他的眼睛,凝視了半晌,笑了。在身側摸到他的手緊緊攥住,然後閉上眼睛,輕輕地將唇與唇貼合。

這個吻,好像春天的風,穿過薄軟的花瓣,引得粉蕊微微顫動。

嘴唇緩緩地摩挲,吐息交融,心境就突然安穩起來。長久以來積存在心底的,能把人逼瘋的重壓、緊繃、痛苦、恐懼,染血的沙場,腥臭的風,崎嶇的來路,都在這個吻中一點點消融冰釋,取而代之的是輕暖的柔情。

這無盡的蒼茫天地裡,只剩下你與我,心魂如此契合。

滾燙的舌尖在唇間相抵,一觸即分,輕吮慢舔,溼潤了彼此的嘴唇。

正沉醉間,忽聽帳簾“呼啦”被掀開,一陣稀里嘩啦的東西落地聲,“呼啦”又垂下來。

特意被支開的常侍衛不幸回來得早了點。

潘濯苦笑著抬起頭,抬到半路又不捨地再親一下,吐氣道:“露餡了。”

景昭微微一笑,仍是貪婪地凝視著他的眼睛,牢牢地捕捉裡面的每一絲波動,不捨得錯過分毫。那雙秀長的眉間,原來已經有了細紋。

潘濯眨眨眼,終於長舒口氣,緩緩起身,將被子撫平整。退了兩步轉身朝帳外道:“小常,對不住,進來吧。”

厚重的氈簾再次被拉開,常予溪好像只犯了錯的家犬,微微漲紅了臉,焉頭耷耳地走進來,手裡還捧著一疊簿本簡牘。走到木桌前放下,垂首道:“……王爺,還有一本沒找到。”

潘濯撲哧一聲笑出來,常予溪的臉騰地紅了。

五日後的二月初六,軍中按例開了慶功宴。此一役後,烏庫軍力折損殆盡,餘部退回烏庫國境內,二十年內再無來犯之力。霸於烏庫之手十餘年之久的西疆五州,自此重回中原。

景昭治軍頗嚴,平日裡軍營中少有喧鬧,今日卻另是一番情景。

營間空地上架起大鍋,熱氣騰騰沸湯翻滾,一時間肉香遠飄,惹人饞蟲。兵士們或是席地而坐,或者騰挪歌舞,陣陣大笑飄在臘月的寒風裡,篝火考得人們面泛紅光。

將領們多聚在帳裡,上首一張方桌,景昭在正中坐了,臉色仍是蒼白,精神卻還好。趙顯之、潘濯一左一右落座,餘下將領亦不甚拘束,四下裡挨桌圍坐,不時拎了酒壺到處勸酒,推杯換盞,觥籌交錯。

邊疆的將領多曠達豪邁,說話便直來直往,做事便風風火火,喝起酒來更是白水一般往下倒。不時便有人端了酒盞,甚至拎了罈子,擠過來給主帥敬酒。

景昭重傷未愈,不能多飲,恰好潘濯在側,見到來敬酒的,拉住了滔滔談笑一番,敬來的酒最後多半就被潘濯代飲了。景昭知道他酒量甚佳,又是難得能這般痛飲,也就由著他喝。

帳裡帳外歡歌笑語,直鬧到半夜。

時近子時,營盤裡才漸漸有些靜了,空地上篝火的火星兒在夜風裡一閃一閃,頗有些闌珊的意思。景昭亥時過半就退了席,由常予溪陪著出了大帳。潘濯卻直到此時才脫開一帳子的醉鬼,藉口小解輕手輕腳地溜了出來。

待方便過,又找到水槽捧水洗了把臉,冷風一吹,才覺得有些暈眩。縱是脂粉堆中紅袖叢裡灌出來的酒量,也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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