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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君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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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更,月懸東冥。

街上行人漸稀,沿路的燈籠搖曳,晃著模糊的光暈。除了兩三家仍在賣夜食的鋪子,餘下多數店家已拉上門栓,熄掉燭火,捲起張揚的旗幡。偶有車馬徐行踏過青石磚路,馬蹄嘚嘚似石子無規律地投入水面,攪散如水月光的漣漪。

玦娘換了男裝,袖手站在巷口陰影內等候。

一戶人家的紫薇花樹越過牆頭,伸出綴滿了花的枝條,可惜盛期已過,風掠過梢頭,便簌簌落下粉紫的花來。紛飛花影裡,長街盡頭不疾不徐駛來一輛馬車,踩著燈火與花瓣,悠悠在牆下停住。

駕車的大雪抬起斗笠,朝玦娘點頭示意,轉身開啟車門,放下腳踏。玦娘趨前,見車內只有庭山妖一人,訝異:“怎麼就哥兒一人?”

“既是暗中來的,自當輕車簡從。況且向來去晁府,不都僅有你我二人?”冪籬之下傳來庭山妖的聲音,聽不出喜怒。漆黑長紗後伸出一隻消瘦的手,搭上玦孃的手臂,隨即庭山妖彎腰起身,踩上了腳踏。

下了車,玦娘才發現庭山妖雖戴著長至腳踝的冪籬,裡頭卻也穿了男裝,身量亦高了不少,低頭一瞧,果然是換了從前的厚底靴。她有些擔心:“不過是去說兩句話,哥兒身子又不似從前,這鞋穿著難受,還是換一雙罷。”

“不必了,做戲就做全套。”庭山妖朝大雪揚手,“回去罷,一個時辰後再到此處來。”

大雪應喏,駕車離開。庭山妖將手伸向玦娘:“走罷,別耽擱太晚,誤了回山。”

“是。”

一盞茶後,兩人在一處隱蔽的角門前停下。玦娘握住黃銅門環叩了兩叩,不多時,門便悄無聲息地開啟了。一位兩鬢斑白的中年男子一手提著燈,一手握著門沿,看清來人,不由得失色。

“餘、餘公公?竟真是你!”

未料到是他親自來應門,玦娘亦有些意外,然很快斂了異色,拱手致意:“邵總管。”

邵康立刻往後退了兩步,低聲:“且先進來,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

待兩人入內,邵康關門拴上,這才打量起玦娘身側掩在冪籬下的人,猶疑:“這位是——”

“同是將軍的故人,聽聞將軍病重,特來探望。”

邵康點點頭,目光中仍有疑惑,卻到底沒有開口,沉默地提上燈在前頭帶路。

風灌不進燈籠,就執拗地在旁糾纏,撥著穗子呼呼亂轉,晃了本就悽暗的光線。長廊的模樣伴著步伐,緩慢地在庭山妖腦海中重現,她彎了下唇角——眼睛瞎了,卻仍對這一路瞭如指掌,叫人啼笑皆非。

很快到了晁光宇所住的院內,邵康推開門,引二人進去。藥味撲面而來,裹雜著濃重的薰香味道,一衝撞,聞著便刺鼻且不倫不類起來。造型威嚴的青釉虎形燭臺上燃著將滅不滅的火,隨著從門外鑽入的風顫顫巍巍。

走入內室,比廳上明亮些了些許,然病氣也愈重了兩分。紫檀木雕福壽紋的臥榻上昏睡著一人,鬚髮皆白,顴骨深深凹陷下去,威嚴的五官被蠟黃面色掩蓋住,正艱難地呼吸著。以往精神矍鑠時未能察覺,一倒下,頹老的模樣便如山巒崩催,無可挽回地顯露出來。

“老爺,老爺。”

邵康走近臥榻,低聲喚道:“老爺,餘公公來看您了。”

玦娘上前幾步:“晁老將軍。”

老人滿是皺褶的眼皮遲緩地動了動,許久方抬起,吃力地側過臉,渾濁的眼珠定定地看著玦娘,似是驚,又似是覺得荒唐。

“餘培……”他聲音嘶啞,“你居然……真的活著……”

玦娘垂目:“託將軍洪福,撿回了一口氣,望將軍亦要保重。”

晁光宇雙唇翕動,卻半天說不出話來,嘴角淌下一道涎水。邵康忙用帕子擦拭乾淨:“老爺,可要喝水?”

“不……”晁光宇喘著氣,“你是如何……”後頭的字音斷續,聽不明白。邵康俯身仔細分辨,隨後轉述:“老爺問,公公是如何逃出天牢的,這一年多來又躲在何處?”

“陰差陽錯罷了。”玦娘避重就輕道,“雖是遠走避禍,也遠不到哪處去,隨意在郊野鄉下住著而已。”

晁光宇又動了動唇,這次邵康很快便接著問:“公公可曾回過京中?可與甚舊人曾有往來?”

玦娘莫名,卻仍是答了:“自然不曾。”

“那——”邵康頓了頓,“公公帶來的這位故人……”

“還有……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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