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殿中爭辯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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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那個褻瀆真佛的範縝?”
“長的倒是面目端正,卻是不求正道之徒,終日非毀前聖。。。”
殿中瞬間議論紛紛,沒想到這個就是去歲名振江南的範縝,沒想到南朝會讓他作為使者出使平城。
裴昭明看著殿中眾人有不少對著範縝指指點點,評頭論足,其中有些撫須點頭,有些面帶怒『色』,有的冷眼旁觀,好像範縝這個初來平城的陌生人在這裡名氣還挺大。
“範君久在江左,從未來過平城,諸位似乎都有所聽聞?”裴昭明疑『惑』道
裴昭明話音剛落,就聽見他背後傳來一道響亮且含有怒意的話:“我久在北方,聽說江南文昌之地,沒想到竟也有這等背棄聖道之徒!”
拓跋慎循聲看過去,說這話的原來是宗室西河王太興。西河王是景穆系出身,一向以虔信佛陀聞名京邑,經常在平城施粥開齋,多次給各寺院施捨奴僕,財物,號稱宗室第一佛徒。聽說他當時看了範縝的《神滅論》怒氣勃發,一日未食,今天看見了真主,怎麼能忍得住,這不,爆發了。
備受周圍多人指指點點的範縝聽到西河王的怒斥,又看見周圍的人都看著他,等著他說話,於是站起來,轉向西河王,說道:“閣下何人,縝初次見閣下,何以出此惡言?”
“這位是我大魏西河王殿下當面。”坐在後面的安豐王拓跋延明答道,他出於文成系,不在朝廷任職,平素也不信佛,現在有點看好戲的意思,聽了範縝的問話,“好心”的指點道
“原來是西河王殿下,範縝有理,殿下有何指教,縝當面作答。”
西河王見範縝毫無悔意,裝糊塗,怒道:“今日這太和殿沒有什麼西河王,只有佛陀門下拓跋太興,範君既然敢寫出褻瀆聖人之穢語,必有所見,今日我便與你議議佛理。”
“縝素不治佛理,殿下若要禮佛,可去諸多寺院。若要一辯佛之虛妄,縝倒是願意奉陪。”
“爾既然素不禮佛,不明真意。怎麼敢口出大言,非議“輪迴”,“報應”?”
“輪迴之詭異,傳之於西夷。孔孟所未聞。縝又何必以窮短之數十載,棄華夏真義不顧,閱西夷荒僻之詭文?”
“你...好,我且問你,你既然說人死神滅,無祖望宗,難道世人四時祭拜,珍國具備,難道盡是虛妄,世人非敢短缺,爾獨言神滅,範氏當無血食。”
“世人祭拜,皆是託以私情之愛,寄之於神靈之思,雖從無實見,而從無少減,此寄情而非信神鬼輪迴之說。”
“既然沒有輪迴,何以世人生生不息,傳至千載而不絕?”
“世人代傳之理,非縝所知,殿下若要強說是輪迴所致,那縝亦有言,世間可有何人直言前世輪迴之事?”
“方今深冬,多有枯木死亡,來春所遺之種又復生華繁茂,這難道不是輪迴之果?”
“殿下此言誤矣!樹木既然已經枯死,遺種雖然能再生,卻已非前樹。前人已經多有解說,燭火生輝,燭盡光滅,殿下即便再燃一燭,已非復此燭之光。生死輪迴,夏商以來無人言此,而佛徒多傳此說,實乃無中生有,不足取信。”
拓跋太興一時間無語,怒道:“漢季以來,沙門大興,近世以來信奉者不知凡幾,都奉為真言至理,以釋迦為聖人。難道世人愚昧,不識禮教。獨爾範縝能破『迷』障,見大德不成?”
“佛教本非中國所有,古傳至今,不過數百年,如何能說是禮教。彼僧尼拋家棄業,背祖忘宗,自以為有遺世忘俗之情,棄家親妻子如弊履,如此荒誕詭情,如何說是禮教。且中國古來,法有商韓,道有老莊,儒有孔孟,此數者序而理國。此未聞有釋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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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哉!範使君此言大善!中國古無浮屠,為何世人矇蔽至此,不明正道?”
拓跋太興正準備發火,請求皇帝以背禮為名將範縝趕出去,就聽見有人膽敢對範縝之言大發讚揚,抬頭向著說話之人看去,開口就想訓斥。待看清是誰,話到嘴邊改口道:“廣川侄,你此言何意?為叔與範縝面折,與你何關?如何不知尊卑,妄自多話。”
拓跋慎看過去,原來『插』話的是文成系的廣川王拓跋諧,拓跋諧的父親與先帝同出一脈,按血統說,跟拓跋慎的關係比拓跋太興要近些,拓跋太興拜佛,他崇道,這些年閒居在家,無事可做,倒是經常與天師道壇的道士們來往,聽說經常有服『藥』餌,至於成果嘛,當然是一無所獲。
拓跋太興明顯是想拿輩分壓制拓跋諧,要他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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