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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清楓望著她的背影，眼神複雜。王大龍道：&ldo;你已經不是她的丫鬟了。不用理她。&rdo;&ldo;師兄，快來嚐嚐我的手藝！師傅要吃，我特意給你們留了一份。&rdo;肖憐兒舀了兩碗湯放在石清楓和王大龍面前，&ldo;邊吃邊說啊！我才不想瞞你們呢。今晚我還住在藥圃。&rdo;肖明依還沒走遠，聽得清清楚楚。她回過頭，牙fèng裡蹦出兩個字：&ldo;賤婢！&rdo;她不會瞞他！還記得給自己留一份。石清楓眼裡爆出一絲神采。他低下頭，碗裡的湯依然呈太極圖，一紅一白。&ldo;十塊靈石啊！&rdo;王龍龍端起碗仰脖子往嘴裡倒。湯一入口，香滑柔嫩。彷彿有一條飛白魚從嘴裡遊進了胃裡，濃郁的香氣和靈氣同時在胃裡爆炸，渾身的毛孔都張開了。他深深吸了口氣，再緩緩吐出一口氣：&ldo;值了！&rdo;兩人吃得滿臉陶醉。肖憐兒輕言細語地說道：&ldo;我腳踩滑了，摔進水裡。睜開眼睛，眼前有條通道，我走了進去。我等了很久，都沒有人進來。靈泉池裡有魚，我餓了，抓了一條吃……醒來的時候就在搖光殿了。&rdo;兩人盤膝打坐，沒有接她的話。&ldo;師傅說我吃了他一條養了九十年的琉璃魚，靈氣太足，打通了我的經脈，還自行運轉一周天，讓我有了煉氣一層的修為。他聽說我做的菜好吃，就收我做徒弟了。&rdo;她說完，石清楓和王大龍也睜開了眼睛，異口同聲說道：&ldo;太好吃了！&rdo;王大龍笑道：&ldo;換成是我，我也願意收你為徒，天天給我做菜！&rdo;石清楓完全不懷疑清風收肖憐兒為徒的動機：&ldo;我在門口等了很久，想進去替你向清風長老求情。後來長眉說長老收了你為徒，我嚇了一跳。原來長老看中憐兒的手藝了。&rdo;王大龍替她高興：&ldo;經脈全通，還邁進了煉氣期。以後你就可以修煉了。&rdo;肖憐兒羞澀地說道：&ldo;我還不知道怎麼用真氣。師傅說等我煉到真氣離體，看是何體質，再教我功法。&rdo;&ldo;我教你！&rdo;王大龍脫口說道。他拍了自己一巴掌，&ldo;哪輪得到我。&rdo;肖憐兒卻不是這樣想的：&ldo;我有什麼不懂的，就向師兄請教。&rdo;她成了內門弟子，搬進搖光殿住，還會來找自己？王大龍樂開了花，連連點頭。夜已經深了。石清楓和肖憐兒並肩走回住的院子。肖憐兒和他道別，推開房門時，聽到石清楓在她身後低聲說道：&ldo;憐兒，你告訴我。你是為了採醉仙果，意外吃到琉璃魚。還是你早知道長眉是清風長老的靈寵，利用我們引開它，故意摔進水潭去捉琉璃魚吃？&rdo;她轉過身。石清楓站在院子裡，身上披著淡淡一層月光，少年還帶著稚氣的臉清逸出塵。他眼裡有一絲急切，一絲企盼。像是她的話，會碎了他的夢，他的心似的。那又如何他的眼睛不染塵埃。家族保護得太好。一心修煉，大概從來沒有經歷過陰謀算計。聰明，敏銳。有閃電般的直覺。哪怕他覺得她知道長眉會被美酒引開很可疑，也作不得數的。妖猿都嗜酒。她所知道的一切都能往肖家莊那位廚娘身上推。換成是別的人。會因為他的懷疑就殺了他。可她的心又直往下沉。少年眼眸裡的神色顯然在意的只是他在她心裡的位置。肖憐兒想起了水潭邊石清楓踉踉蹌蹌狼狽跑開的身影。她突然回憶起被師傅帶進天樞殿，第一次見到韓修文的時候。那時韓修文剛剛築基，二十歲。溫文爾雅的給她見面禮。後來兩人在一起，韓修文告訴她，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心就在跳。然後一直相伴十年，等她長大。有了對比，她才明白。可她卻不想明白，不想知道。總有一天，她會殺了韓修文。她害怕她會利用石清楓去害韓修文。她怕眼前這雙不染塵埃的眼睛，變得泥水般沌濁，野獸般瘋狂。肖憐兒靜靜地回答：&ldo;青目山脈裡哪裡有醉仙果，不是師兄告訴我們的嗎？&rdo;石清楓露出了笑容。像琉璃燈倒映在水中的影子。朦朧，璀璨，手一攪便支離破碎。是他說的。他吹著碧玉簫，支著耳朵聽她說，想吃醉仙果燉飛白魚。他不喜歡她只和王大龍有說有笑，當他的簫聲不存在。他主動說起了醉仙果，說起了白眉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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