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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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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褂小癷f war breaks out next week”(如果下星期打起仗來),這句話也沒有用“shall break out”這種說法。葉斯帕森已經談到英語中那些類似漢語的簡潔說法,比如“first come,first served”(先到先招待),“no cure,no pay”(治不好不要錢),“once bitten,twice shy”(一次被咬,下次膽小)。這些都是標準的洋涇浜。英國人也在逐漸取消whom(賓格的“誰”),比如who are you speaking to?(你在和誰講話?)。英語語法看來還不是沒有救。中國人對簡潔的喜好已經走得很遠,比如“坐吃山空”意思是說“如果你光坐著吃,什麼也不做,那麼就是像山一樣多的財富也會被吃光的”。這個意思中國人很容易就懂得了。由此看來,英國人要想趕上我們,還要很長時間。

中國人的形象思維也表現在那些抽象名詞中,表現在眾多的諺語及比喻中。一個抽象的概念往往由兩個具體概念所組成,比如“大小”表示“體積”,“長短”表示“長度”,“寬窄”表示“寬度”。如下列句子:“你的鞋子大小如何?”“長”和“短”也用來表示爭議的雙方的是和非。比如漢語講,“一個人的論點有其所長”或“有其所短”,“我不管人家的短長。”(英語中類似說法有“the long and the short of it is”——“問題的長處與缺點是……”)我們也說“那個人沒有是非”,意思是說他是一個好人,因為他對所有的問題都採取漠不關心的態度,不介入私人糾紛。像“…ness”(表示“性質、狀態、程度”等,附在形容詞詞尾構成抽象名詞)這樣的詞尾,中文裡一概沒有。中國人只是簡單地像孟子那樣說:“白馬之白猶白玉之白歟”。這與中國人的思維不善於進行分析有關。

據我所知,婦女常避免使用抽象名詞。我想這一點已經被人透過分析婦女作家所用的詞語而予以證明。(這種分析資料的方法也是西方人的一種心理習慣。中國人的庸見告訴他們沒有必要透過計算字數來證明某一個問題。如果他的直覺告訴他說,婦女講話與寫作中的詞語並不像男人們那樣抽象,這就夠了,不用證明。)中國人有如婦女,具體想象總是被用來取代抽象的名詞。下面這句學術性很強的句子很難精確地譯成漢語:There is no difference but difference of degree between different degree of difference and no difference。①中國的翻譯家可能會用孟子的一句話來代替:“以五十步笑百步,則何如?”這樣的替代品在定義與精確性上都不如原句,然而行文卻更明白曉暢。如果說“How could I perceive his inner mental process?”(我怎麼能感知他大腦內部的運動過程呢?)不如說“How could I know what is going on in his mind?”(我怎麼能知道他心裡正在想什麼?)更明白。後者則遠不如漢語表達得更清楚:“我是他肚裡的蛔蟲嗎?”

『①此句的大意是:所謂區別是指程度的不同,這種不同是介乎於程度不同的區別與沒有區別之間的區別。』

所以說,中國人的思想總是停留在有形世界的外圍。這使得中國人能對事實更有感受,而這又是經驗與智慧的基礎。對抽象名詞的厭惡也可見於中國人對事物進行分類時所用的名詞,這些名詞往往要求有明顯的區別意義。這時中國人總是挑選一些最有表達意義的名詞。於是,在中國文學批評中,不同的寫作方法被稱為“隔岸觀火”(一種超俗的格調),“蜻蜒點水”(輕描淡寫),“畫龍點睛”(提出文章的要點),“欲擒故縱”(起伏跌宕),“神龍見首不見尾”(運筆自如,順其自然,斗然而來,戛然而止),“懸崖千仞”(結尾時陡然勒住),“一針見血”(一句話道出真情),“單刀直入”(直截了當的開頭),“聲東擊西”(突然襲擊),“旁敲側擊”(善意的戲弄,嘲笑),“湖上霧靄”(調子柔和),“層雲疊嶂”(細節等紛繁複雜,撲朔迷離),“馬屁股上放鞭炮”(結尾前最後一擊),諸如此類,不勝列舉。這些名詞使我們聯想到原始語言中的“汪、汪”、“呸、呸”等單調然而卻繪聲繪色的象聲詞。

這種意象名詞豐富但抽象名詞缺乏的特點對寫作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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