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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修緣閉了閉眼，深悔自己掉以輕心：&ldo;也許對方是要利用咱們達到他的目的。我要季二孃，他要圖謀季家秘方。各不相干。&rdo;&ldo;做也便做了。卻叫人救了去。&rdo;趙太爺的目光變得比月光還冷，&ldo;如今你可想明白了？&rdo;趙修緣低下了頭：&ldo;必定是送信的人救走了季二孃，示恩於季家。那把火，沒那麼巧的事。趙家……被人當槍使了。&rdo;他突然抬起頭，臉上寫滿被羞ru利用的不甘：&ldo;祖父，事到如今，咱們為什麼不能直接索討季二孃還債？&rdo;&ldo;事到如今……&rdo;趙老太爺長長嘆了口氣，&ldo;二郎，趙家還要名聲哪！季氏病倒，浣花染坊突然失火，損失慘重。這節骨眼上，趙家拿著明年四五月到期的欠條去逼債，你想讓所有人都認定那把火是趙家所為？想讓趙家被人戳著脊樑骨罵嗎？&rdo;趙申氏實在忍不住，小聲嘀咕道：&ldo;難不成咱們家花了幾千貫錢，就白花了？&rdo;趙老太爺冷笑道：&ldo;和季家已經撕破了臉，當然不能白花了銀錢。且等著吧，多少人惦記著季家秘方。對方想讓趙家背黑鍋，咱們偏要坐山觀虎鬥。等到季家山窮水盡，就是趙家的機會。&rdo;還有機會！趙修緣暗暗捏緊了拳頭。他等就是！這時常嬤嬤遣人來了藤園：&ldo;……二少奶奶吩咐抬了郎君回去，她親自照料。&rdo;趙老太爺臉色變得和緩：&ldo;二郎，娶妻娶賢，取妾看色。牛五娘也許無貌，但她能帶給你的好處不是季二孃能給你的。將來……都由得你。&rdo;&ldo;二郎明白。祖父請早些歇息。父親母親，兒子告退。&rdo;趙修緣團團一揖，轉身走了。他本來就飲了酒，衣上又刻意灑落一起，散著滿身酒氣回了新房。趙修緣閉著眼睛裝醉，被抬上了榻。他聽到牛五娘溫婉的聲音。她吩咐人去端醒酒湯和熱水。沒多久，熱布巾覆上了他的臉。脂粉的香盈繞在鼻端。趙修緣閉著眼睛捉住了牛五孃的手。纖細玲瓏的手腕，肌膚細滑。他又想起了被神秘人救走的季英英。祖父說的對，牛家這門姻親會是趙家的強助。牛五娘注視著他清秀的面容，情不自禁想起楊靜淵如陽光般閃耀的臉。她的夫婿，絕不能比楊靜淵差。她靜靜說道：&ldo;郎君醒了？起來飲碗醒酒湯可好？&rdo;趙修緣從善如流慢慢睜開了眼睛。這是怎樣的一張臉！洗淨脂粉後，上半張臉潔白如玉，雙瞳清澈。兩腮上密密佈滿了淺褐色的斑，像白麵鍋盔裡包著的紅糖濺了出來。離得近，還能看清那些斑形成的凹坑。他嚇了一跳，猛地將牛五孃的手甩了出去。牛五娘咯咯笑了起來。她伸手摸著自己的臉頰，輕聲問他：&ldo;很可怕？&rdo;清澈的眼裡閃爍著一種快意。因為這張臉，她所有的美好都被人視而不見。她永遠忘不了那時她如何期盼楊靜淵能發現自己的好。如今，她不期待了。她要自己做主。她的人生，再不許任何人踐踏。趙修緣深深吸了口氣，那種不甘心的感覺更加強烈。反正是為了牛家的權勢娶她。她既然進了趙家門，就由不得她了。他鎮定下來，目光從她臉上移開，淡淡說道：&ldo;熄了燈，都一樣。&rdo;作者有話要說：二更，祝端午愉快。★、催逼他的話像針一樣刺進牛五娘心裡。熄了燈都一樣。熄滅了燈，就被當成季二孃？她笑了起來：&ldo;我需要一個孩子。將來我會培養他成為趙家的繼承人。&rdo;有了孩子，我不介意你去死。趙修緣又是一愣。他沒想到牛五孃的內心強悍至斯。他突然說道：&ldo;為什麼你會選擇嫁給我？雖然我長得不差，想必牛家要招個相貌英俊老實憨厚的贅婿並不難。&rdo;贅婿？不，她絕不要個窩囊的男人。她絕不要一個被楊靜淵踩在腳下的丈夫。牛五娘拂動鑲著銀蝴蝶的簾鉤，紅色的帳簾垂落下來。她緩緩脫去外面的罩袍：&ldo;我需要一個孩子，你需要牛家的權勢。&rdo;只是需要一個孩子？趙修緣福至心靈，支起身體望著她哈哈大笑：&ldo;你恨楊家！你要利用我把楊家踩到腳底！因為楊靜淵拒絕了親事，對嗎？&rdo;牛五娘再一次被他刺痛了，她一把將他推倒在榻上，冷冷說道：&ldo;對，我恨楊家，你不恨嗎？你不想讓趙家將楊家踩到腳下？我是你最好的夥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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