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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三郎又這樣爭氣。學不得織錦辯錦，學成一身好武藝。眼見著又開竅懂事起來。讓他如何不心疼。&ldo;爹並不反對你外出闖蕩。離過年只有一個多月了。今年留在府裡過年可好？將來離了家，就不知歸期了。&rdo;楊靜淵閉上眼睛，淚水漸漸從眼裡溢了出來。父親年紀大了，喜歡子孫繞膝，一家團圓。為了留他過年，等他到三更，他怎能忍心不答應？&ldo;我明天不走了。留在家裡陪您。&rdo;楊大老爺將布巾放在桌上，欣慰地笑了：&ldo;傻兒子。宋管事剛從長安回來，說二孃生了個大胖小子。你母親打點好禮品，你明天和宋管事一起去趟長安，去瞧瞧你的小外甥。年前記得趕回來。&rdo;&ldo;爹！&rdo;楊靜淵感動莫名。他從來沒有離開過益州府行過遠路。父親這樣安排，是為了讓他提前適應。路上有宋管事照應指點著，也不至於兩眼一抹黑。楊大老爺將桌上一隻小包袱推給他，慈愛地說道：&ldo;在家千日好，出門事事難。遠行帶銅錢不便，將這些金葉子貼身帶好了。兌著使損些差價，勝在方便。&rdo;嫡母對他從不吝嗇銀錢。楊靜淵有一個花一個，沒有就去賬上支，著實沒什麼積蓄。出行前收拾行李，攏共只有二百貫錢，全讓香油換成了銀子帶著。這一回出門他打算再到帳上支錢。可父親卻知道了。楊靜淵看著那包金葉子，想要自創家業的心思更迫切了。&ldo;爹的心意就不要拒絕了。&rdo;楊大老爺說罷站起身，頭有點暈眩。真是老了，他閉了閉眼消除了不適感，朝楊靜淵擺了擺手道：&ldo;爹年紀大了，不早起送你了。明早向你母親辭行就行了。&rdo;楊靜淵攙著他出了房門，送他上了軟橋。他小心地將披風給父親攏好，堆了滿臉笑：&ldo;聽說東市西市繁華得要命，什麼都有。爹，我從長安給你帶禮物回來。&rdo;楊大老爺呵呵笑道：&ldo;路上多聽宋管事的，別任性，別闖禍。爹等你平安回家過年。&rdo;&ldo;嗯。我一定早點回來。&rdo;望著父親遠去的背影，楊靜淵握緊了拳頭。正房的燈也沒有熄，楊石氏靠在引枕上，眼皮半闔。几上的鎏金銅香爐燒著沉香，淡而雋永的香嫋嫋升起，讓她的心越發沉靜。大丫頭雪青匆匆進了門，低聲稟了：&ldo;老爺回去了。&rdo;楊石氏沒有睜開眼睛。她五十多歲了，明顯感覺精力不濟。等到半夜三更，有一種難以支撐的疲倦。&ldo;取二百兩金子。把給大郎新做的狐皮毛氅包好。告訴宋管事，這回不走水路，走劍門關棧道，多挑些身手好的護衛。&rdo;雪青應了，小心給她攏了攏被子道：&ldo;太太早歇了吧。三郎君有武藝，宋管事心細，路上出不了岔子。&rdo;楊石氏嘆道：&ldo;人老了，想的就多了。&rdo;她又在心裡過了一遍，確定再無事交待，終於沉沉睡去。感覺只過了一瞬，楊石氏又聽到雪青的聲音：&ldo;太太，三郎君來辭行了。&rdo;她一驚醒來，疲倦地問道：&ldo;卯時了？扶我起來吧。&rdo;雪青心疼地扶起她來：&ldo;太太只睡了兩個時辰不到呢。&rdo;楊石氏拍了拍她的手，強撐著起了c黃。大廳燈火通明，楊家三兄弟兩位嫂嫂幾個歲數大一點的侄兒侄女都到齊了。宋管事謙卑地站在人群最後，目光時不時從楊靜淵身上掠過。楊石氏頭一個點名的卻是他：&ldo;宋管事，三郎君就交給你了。記得平安趕回來過年。&rdo;宋管事應了聲是。&ldo;三郎。&rdo;楊石氏喊了一聲，眼圈就紅了。她起身上下打量著楊靜淵，見他穿著墨綠織團花福字的箭袖長衫，披著黑色織錦雨披，眉心勒著同色嵌碧玉華勝，英姿颯颯。她理了理他腰間墜著的香囊嘆道，&ldo;三郎，早去早回。&rdo;楊靜淵點了點頭：&ldo;我給你們帶禮物回來。&rdo;楊石氏將裝金子的包袱放進他手裡嗔道：&ldo;把自個兒好好帶回來就行了。莫要省吃儉用虧了自個兒。&rdo;掂著重量就知道給的不比父親少，楊靜淵將金子塞了回去：&ldo;我身上銀錢足夠花用了。&rdo;&ldo;母親給你的，拿著就是。長安比蜀中冷，給你大哥新做了件狐皮大氅，你先穿著。回頭再給你大哥做。&rdo;楊靜淵堅決不要：&ldo;這怎麼行？&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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