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 (第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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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行水做了一個夢。

在夢中，他好像回到了數年前。

血雪交加的寒夜，幾乎不可視的雙目，一片迷霧中向他伸出手的少女似乎在笑著。

“先生莫擔心，阿亭這就下山給你尋藥。”伴隨著兩聲輕咳，少女細聲細語道。

她的尾音上揚，帶著輕微嘶啞。

他聽見自己道：“霜露深重，還是不要下山了。”

想到剛才她的聲音有些不對，又問道：“你是不是病了？”

山洞裡靜謐了一瞬，很快他聽見少女若無其事道：“豈會？”

他心頭那絲疑慮還未消除，橫著手臂擋在她面前，與她的衣裳隔著一指的距離，阻止她下山尋藥的意思一覽無餘。

少女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有些好笑道：“你是不能視物不曉得，這些日子氣溫回暖，外面冰雪消融，山洞外二月蘭都開了。”

“是嗎？”他喃喃道。

連日高燒不斷，他根本分不清氣溫有無回暖。

“當然啦！”他依稀看見，少女於重重障影中點頭，“你若是不信，等我尋了藥回來，便給你採一枝。”

他面上淡淡的，嘴裡不自覺道：“好。”

少女似乎已經離開，就連空氣也變得沉滯。

睏意重重上湧，他勉力保持清醒，卻奈何不了這副患病的身體，體力不支沉沉睡去。

再睜眼時，已是斗轉星移換了人間。

“既然傳出來的試題是真的，那不妨真戲假作。”

眼前的場景切到了這幾日。

他看見自己在何太傅府的書房，面對何太傅打量的目光，面上掛著從容自若的笑意。

何太傅也是聰明人，只短短一會便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說放出風聲，說外面盛傳的試題是假的？”

“是這樣的，”他解釋道，“這次試題由太傅擬定，且太傅從未告知過他人。因此試題被洩露，肯定是貴府之人所為。”

“放出風聲來，說太傅其實擬了幾套題，其餘不過是掩人耳目，這樣竊取者必定心懷疑慮，重新盜取。”

何太傅眼前一亮道：“這是個好主意！只是萬一他不來取……”

“不會。”他看著暗格中的信袋，裡邊放置的試題已傳遍京城，可上面的火封卻完好無損。

“光靠貴府下人，如何能開啟信袋還不破壞火封？此事絕非一人所為，我們要做的，就是引蛇出洞。”

“聽見咱們放出的風聲後，為了怕背後之人責備他辦事不利，盜取者只會想方設法再次潛入書房。”

何太傅也很快明白其中關竅，頷首道：“等到那人取了假的試題後，本官會派人跟著他，看看他會前往何處。”

說到前往何處四個字時，他眼底劃過狠厲之色。

“此事，很快便會水落石出。”堂行水寬慰何太傅，淡聲道。

“說來這次還要多虧你。”何太傅轉頭，他只以為堂行水是投誠示好。

往日這樣的人多如牛毛，他多數情況下理都不理，只是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是不同的。

望向堂行水，何太傅語含深意道：“真是後生可畏。”

堂行水面色不改，靜寂的黑眸對上何太傅審視的目光。

良久，他才微微低下頭去：“太傅過譽了。試題洩露之事牽連者眾，某不過是略盡心力罷了。”

“不是本官過譽，是你過謙。”何太傅打量著眼前的青年男子，神色和藹，“雲德書院山長之名，本官先前也聽到過幾次，不曾想百聞不如一見，是這麼的年輕。”

只是已有婚配，不能許給自家小女了。

想到之前刮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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