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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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長虞望著堂行水，有些無言以對。

她是真不知，對方是就事論事，真覺得她睡相不好、規矩不佳，還是語含歧意、嘲諷譏誚。

眼前的人，是如此的熟悉，又是如此的陌生。

從前她仰慕他才學、心悅他儀度的時候，他居高臨下的審視被她解釋為高嶺之花的疏冷，他不容置疑的說教被她理解為對自己的迴護。

她只覺得那時的自己太過可笑，現在堂行水的口吻一如既往，她聽著卻不復先前的心動。

只可惜，人在屋簷下。

君長虞最後一絲理智就這樣喚回。

她脖頸微屈，借低頭掩飾眼中神色。

可她低垂頭的模樣，被堂行水理解為了知錯。

說到底，那日她與展暉不過說了幾句話。既然她聽懂了自己話中弦外之音，也不必對她太苛責。

堂行水沉吟須臾，道：“你若是不願去外面學規矩，自己在府中揣摩也可。”

有意無意地，他重音落到‘府中’二字上。

“南詔五皇子和七公主不久前來京，官家為招待二人，十日之後會舉辦接風宴。是以這幾日，規矩禮儀上更要勤加練習。”

從睡相扯到規矩，又從規矩說到宮宴禮儀。

君長虞雖然不認為它們有什麼必然聯絡，但看堂行水說的煞有介事，便只以為他是在意宮宴，根本沒往展暉身上聯想。

在家自學禮儀，自然比請教習嬤嬤更能讓她接受。

君長虞點點頭：“好。”

堂行水神色緩和不少，從筆山上，他取下君長虞的那支狼毫。

“上次只學了基本技法，這次教你作畫。”

將筆遞給君長虞，堂行水又取下自己慣用的紫玉兼毫，伏案運筆。

他如墨玉般清湛冷靜的眸專注地盯著畫紙，外面有僕婦說話聲隱約傳來，近處有枝葉沙沙地摩擦著窗紙，這些似乎對他全無影響。

深淺墨色依次映於紙面，不過須臾，幾叢瀟瀟竹便長短交錯落在案頭。他又寥寥暈染幾筆，幾朵形如甲蓋的竹花，從斑駁竹葉中探出頭來，葳蕤芊盛。

君長虞仿照他的動作，鋪開一張嶄新的紙張，不甚熟練地畫起竹來。

她的睫毛長如鴉羽，隨著起筆落筆不時扇動。

堂行水端坐在一旁椅上，看似在慢條斯理地擦拭桌上墨漬，目光卻落在君長虞身上。

光潔飽滿的額頭，小巧挺翹的瓊鼻，深又窄的人中，短而內斂的下頜，為側顏勾勒出一條優美的曲線。

堂行水淡淡地掠過她的臉龐，目光長久地落在她的畫與腕上。

看了一會，他輕輕搖頭，起身走近了方道：“畫竹子主幹時，要記得懸腕。”

他握住了她的手。

被不算溫暖的掌心緊緊包裹，君長虞下意識就想抬開。

而墨跡就是這時甩落，好巧不巧，掛在她小巧的下巴上。

君長虞下意識偏頭，堂行水止住她動作。

“別動，你臉上沾了墨漬。”

身後站著的人聲音清潤低沉。

君長虞看到，眼前出現的手指修長白皙，正捏住她的絲帕，向她靠近。

那絲帕掠過她的下巴，輕輕撣去墨痕。

與此同時，捏著帕子的指節，也點水般擦過她的唇。

久違的感覺湧上心頭，君長虞不自在地偏過頭去。

倏地，她右手一涼，原來是攥著筆的手被不知不覺抽空。

站在她斜後側的人，不知何時轉到她身前，溫冷的指腹摩挲起她的唇角，像濯淬著世間最柔美的花瓣。

一團漆影將她團團圍住，男子俯身貼了過來。

他高挺的鼻骨輕壓她的臉頰，清涼而柔軟的東西覆上她的唇，她聽見對方不同於以往的沉重呼吸。

她秀眉微蹙，極力擺脫，這卻加重了狩獵者的追逐。

擦過她唇角的手緩緩下移，環住她的腰身，另一隻手強有力地托起她的後腦勺，不容她向後躲閃。意和香的清幽味道充盈她的鼻息。

她不欲再聞到這氣味，無奈地放棄用鼻呼吸，嘴裡大口大口喘起氣來。

可對方卻趁機勾勒起她唇舌的形狀，不急不徐地反覆啄蝕廝磨，慢慢地侵佔她口中每一寸。直至最後一絲空隙也不剩。

不像是慾念，倒像是求證。

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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