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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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翼王石達開和他那支堅強的隊伍,繁忙地工作在即將覆滅之前,大渡河,安順場。一個普通的上午。畫面上,看不到他身邊簇擁著任何一個女人。失望之餘,我還是對這位失敗的英雄,肅然起敬。畢竟,在那麼絕望的環境中艱難求生,並不完全為了自己。他和他的同僚們所有的努力,把一個氣數不多的朝代,打亂攪亂了。他們創造了一個打著“天國”烙印的歷史王朝的生命,以及這種生命,無處可逃的劫數。
佘三娘(4)
“還有自私!還有流氓!”
淶灘碼頭,明月夜,一個幽怨的聲音,幽幽響起。你是誰?怎麼能這樣說他?他是你的,也是我們的翼王啊!
“翼王怎麼啦?是的,他,就是自私,就是流氓……我露了一點腿,露了一點胸脯和手臂,被那些兵士,還有你們這裡的那個傻乎乎的小船工,也十七歲,小白臉也長得很陽光的小夥子,看到了,有個王娘,還不僅僅劉王娘,把我告了。後來,我們住進了這座獅子嶺城堡,他就賜了我一把‘翼王劍’,叫我死……”
姑娘開始說得很神往,後來越說越傷心,邊哭邊說:“過你們這裡的那條河,叫淶灘的,是吧?我本來發著高燒,穿他們那一身又厚又長又重的軍衣戰袍,我怎麼受得了?”
我仔細辨認,原來是獅子嶺城堡中的桂花樹下,幽怨而坐的佘三娘。
“我不是……不要叫我佘三娘,人家還不滿十七呢。”
姑娘的聲音很細,滿頭青絲,隨江面月色下的晚風,嫋嫋飄起,且說且笑且哭,白臉紅嘴,滔滔話語像杜鵑的血啼。
“不錯,我姓佘,家裡排行老三。來自江西。鄱陽湖,你知道嗎?鄱陽湖水,一望無際的綠啊!姐姐被族長佘老鴉霸佔,哥哥被清兵打死。那時,翼王的隊伍在鄱陽湖邊打了勝仗。分給了我家一籮筐早稻種子,父親就把我送到了他們的女營。那時,我還不滿十三歲,就這麼一路跟他們走過來,風餐露宿的,也沒有打過多少勝仗。稀裡糊塗的,就走到你們這一帶來了。你們這裡不知哪來那麼多的河啊!怪怪的,長長的,彎彎的,過也過不完的河。哪來那麼多的山啊!怪怪的,高高的,綿延的,翻也翻不完的山!空氣潮溼,也經常淋雨。晚上住在帳篷裡,奇怪得很,開始還月光如水,後來一夜颳風下雨的,帳篷不很結實麼?不,我們這些跟在翼王身邊的,多少還有帳篷遮風避雨。不少兵士,帳篷還沒有哩,就那麼吹著淋著。我就病了,不僅我病了,好多好多兵士,王娘呀,翼王呀,都病過了。我真小氣,唉,就是拖著,病總不好。開初說是傷寒,後來不知什麼病,就這麼病得更重了。開始,我在女營和姐妹們一起,做些針線活,照顧傷兵。不到緊迫關口,翼王絕不會把我們推到前線去。女營中的日子,似乎也過得不難。後來,叫我到翼王身邊照顧王娘。王娘,你知道麼?我們女營中,有好多姐妹都去當過王娘,懷孕了的姐妹,有些半道上留下來了,有些流了產,又跟著我們繼續走。你問我翼王究竟有多少王娘?我也數不過來,說不準,反正好幾十個嘛!劉王娘,最漂亮,翼王最喜歡的那個,還不是唯一漂亮的一個。安慶人,大戶人家的閨女。當然她是翼王那年打下安慶時的戰利品。那時的翼王,二十多歲,多威風、多氣派、多有男人魅力啊!劉王娘,那時也只有十六歲。父親是舉人,知書達理,也想造清朝的反,只是不敢行動。劉王孃的父親和翼王很談得來。後來,不知什麼原因,也送了聘禮吧,劉王娘就唱著歌、彈著琴,到翼王帳下來了。她不僅會唱歌彈琴,還會背論語、會抄寫唐詩宋詞,翼王的好多詩歌,都是和劉王娘一起,在深夜的軍帳中寫出來的。那年,是春節吧?回到翼王老家廣西,華堂高屋,夜很深了,忙完了公事,為繼續出征籌糧籌款什麼的,籌得很艱難,也終於弄到了不少,翼王很高興地回來了。一進屋子,翼王叫我去招劉王娘。王娘來了,他們喝了許多酒、吃了很多肉,狗肉羊肉豬蹄膀什麼的,滿滿一桌。後來,他們就抱在一起,彈琴、唱歌、寫詩,很快樂,詩也寫了,翼王也大醉了,鬧騰了好久好久。我知道他們在火塘邊一邊唱詩,一邊做樂。後來,劉王娘把叫我進帳裡去,收拾翼王身上地上的髒東西。我進去了,看見翼王手握長劍,斜躺在琴架邊的火塘旁。不好意思,我看見他裹在身上的戰袍,零落逶迤。可能他和王娘,剛才那麼做了。翼王見了我,“噌”一下抬起頭,酒氣沖天的臉膛上,一對豎眉大眼,立即噴出兩炬燭光。他一把攬了我的腰身,掙扎起來,張開雙臂,手按長劍,仰視夜空,一曲高歌,聲震屋宇:
佘三娘(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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