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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密度大,廁所的有無好壞,關係市民健康,也維繫觀瞻。“京師無廁”,[81]這就是說,大街上根本沒有廁所。謝肇淛也記載說:“今大江以北,人家不復作廁矣……京師則停溝中,俟春而後發之,暴日中,其穢氣不可近,人暴觸之輒病”,[82]瘧疾、痢疾、瘟疫時有發生。陳鐸常居京中,編過一本滑稽《月令》,在二月下,冷嘲熱諷曰:“是月也,壁蛩出溝中,臭氣上騰,妓靴化為鞋。”[83]讀來真讓人噴飯。明末作家王思任,曾描寫京城無廁之苦謂:“愁京邸街巷作溷,每昧爽而攬衣。不難隨地宴享,極苦無處起居。光訪優穆,或內逼而不可待。裨諶謀野,又路遠莫致之。”[84]衛生條件如此之差,是今人難以想象的。
明代城市中,雖然也不乏大商店,有的店更備極豪華,但總體看來,還是小商店居多。有些店往往名不副實,如六陳鋪,本來是賣米、大麥、小麥、大豆、小豆、芝麻的,但有的店家“雖則糶米為生,一應麥豆茶酒油鹽雜貨,無所不備”。[85]多數商品的包裝粗劣,食品每用荷葉、舊書及爛紙包裝,此風一直延續到近代。明末休寧商人汪之蛟在青浦開店,即“收買殘書敗紙為囊,作貯面用”。[86]現代過春節期間,是商店生意興隆、最為忙碌時刻。明代有的地方,除夕那天,“家家戶戶多收拾起買賣,開店的多關了門,只打點過新年了”。[87]實際上,明代大量的商業活動,屬於地攤文化。在杭州昭慶寺廊下,“四方異賈,亦集以珍奇玩物,懸列待價,謂之擺攤”。[88]在松江,雖為江南名城,萬曆初年商業仍不發達,李紹文曾謂:“吾郡三十年前……惟宗師按臨攤擺逐利,試畢即撤。今大街小巷俱設鋪矣。”[89]松江在30年內能從擺地攤過渡到設鋪,已屬難得。而從城市到鄉村,明朝的商業活動,有很大一部分是藉助於廟會、社日、草市進行的,流動不定的、商品數量有限的地攤,佔據主導地位,貿易額終究有限。何況擺地攤的,多數是小商販,資金本來就很少。
《金瓶梅》插圖,西門慶綢緞鋪經營狀。澀情商品的泛濫,是明代商業文化低水平的另一表現。明中葉後,地主階級窮奢極欲,晚明更達到人慾橫流的地步。大搞同性戀,“諱曰‘勇巴’”,[90]大講房中術,甚至搞房事大戰的比賽,[91]真乃荒謬絕倫。正是在這種氣候下,澀情商品不脛而走,氾濫成災。《閒情女肆》、《嫖經》、《嫖賭機關》等淫書及種種淫穢小說、春宮畫,相繼出版,[92]流毒社會。此風甚至波及一般商品。沈德符謂:“幼時曾於二三豪貴家見隆慶窯酒杯茗碗,俱繪男女私褻之狀。”[93]這種澀情化的酒器,著名詞人馮惟敏在《黃鶯兒?美人杯》中的描寫,使我們知道明朝某些士紳確實把酒與色合二而一了:“掌上醉楊妃,透春心露玉肌,瓊漿細瀉甜如蜜。鼻尖兒對直,舌頭兒聽題,熱突突滾下嚥喉內。奉尊席,笑吟吟勸你,偏愛吃紫霞杯。春意透酥胸,眼雙合睡夢中,嬌滴滴一點花心動。花心兒茜紅,花瓣兒粉紅,泛流霞誤入桃源洞。奉三鍾,喜清香細湧,似秋水出芙蓉。”[94]有些商人更販賣淫器、淫藥謀求暴利。《金瓶梅》中的各種淫器,今人讀來稀奇古怪,但絕非向壁虛構,皆為明朝所實有。松江的女流氓吳賣婆,“製造淫具、淫藥,以幹婦人之好淫者,多得重貨”。[95]淫具之一的緬鈴,據謂“緬地有淫鳥,其精可助房中術,有得淋於石者,以銅裹之如鈴”。[96]而據楊慎《滇程記》載,這種鳥是大鵬。因此物“得熱氣則自動不休”,滇省便有人造假緬鈴出售。[97]真貨製作極費時,“疑屬鬼工神造……殊貴重,不能多得”,[98]價格可想而知。海狗腎被奉為至寶,價格被哄抬上漲,“真者價值六十金”。[99]這些足可表明,明代商業文化,垃圾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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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節:明代商業文化初探(7)
明代商業文化的特點之三,是明代的商業語言,不僅豐富多彩,有相當一部分還頗為奇突。
“開門七件事”云云,今日仍是大眾的口頭禪。始於何時?待考。但這一點是肯定的:宋、元時,此語尚未風行天下,所述七件事內容,也每有不同;[100]而到了明朝,隨著消費水平的提高,商品流通的加快,開門七件事的說法不僅廣為流傳,而且定型化,無論是商人、消費者,都不斷那樣說,直至今日,並無變化。請看明朝文獻的記載:“我朝餘姚王德章者,安貧士也。嘗口占雲:柴米油鹽醬醋茶,七般都在別人家,我也一些憂不得,且鋤明月種梅花。”[101]真是高雅之至。而小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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