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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當日失去兩位兄長於他而言,是何等巨大的傷痛。
單從史書上那平淡約略的百十餘字裡,便已能想見當年亂軍之中刀光劍影的種種慘烈,何況現下,當年親歷之人,親口對我陳述當日他的所見所聞。
我再也站立不穩,踉蹌退後了兩步。
忽聽荀淵又道:“不管女公子如何巧言狡辯,史書記載分明,當日何修降而復叛,致使宛城平而復亂,皆因一婦人之故。”
我本已打算掩面而去,聽了這話,忍不住反駁道:“我再巧言狡辯,豈能比得上公子口中的史家之筆?不錯,史書所載何修是因為不甘忍受自家嬸母為人所奪之辱,這才降而復叛。可他自己的生母亦曾為琅琊王氏所奪,怎不見他起兵討伐,反而以後父事之?”
“當年宛城平而復亂,到底是因為紅顏之故,還是因為所謂的男子漢大丈夫們對美色、城池、權勢的各種慾望所致,簡直一目瞭然!”
“只恨那記史傳世的史官,也皆是男子,這才不肯秉筆直書,畢竟把所有的罪過都怪罪到女子頭上,總比怪罪到男子們頭上要容易的多,也更能皆大歡喜!反正在世人眼中,就從不曾將我們女子也視同為人過,不過是——”
“夠了!”衛恆似是再也忍受不了我的大放厥詞,漠然出聲,打斷了我。
“女公子既已得償所願,又何來這許多不經之言,挑撥我父子骨肉之親?”
平生第一次,我知道了心碎是何等滋味。原來在他眼中,我那些為姨母、為天下女子申辯之言全都是不經之言,是挑撥他們父子關係的誅心之語?
在他心裡,就是這麼看待於我。原來他和那些旁的男子也沒什麼不同,一樣的視我們女子如玩物、如禍水。
這樣的男子,便是不嫁,又有何妨。
可我還是忍不住脫口問道:“若我不是姨母的親眷,公子可還會這般厭棄於我?”
衛恆身形一僵,半晌才冷聲道:“這世上從沒有如果二字。”
瞬間,我心意已決。
“不錯,這世上從沒有如果二字。公子既委屈自己如我所願,來而不往非禮也,那我便也當如公子所願。”
我盯著他的背影,輕聲道:“我母親如今病重,太醫說最多……也就三個月了……”
“公子既然不滿這樁婚事,只要拖過這兩個月,我便須為母親守孝,到那時——”
衛恆再次打斷我,“正是因為令堂病重,父親才強逼我在一月之內完婚。”
我淡然道:“若公子當真不願娶我,不過想法子再拖上一個月,有何難處?大不了就真染上一回重疾,雖受些病痛,總好過娶一個自己憎惡的女子,日日相對,相看兩厭。”
荀淵似乎被我這些話驚詫到了,嘴唇微動,說了一個“你”字,卻再沒了下文,似是不知說什麼才好。
衛恆終於轉過身來,極有壓迫感地逼視著我,“女公子此話當真?”
“若非怕母親勞心,當日天子過府後,我便想離開貴府。若公子願多拖上些時日,等母親仙去後,我定會自行離府,絕不會再煩擾到公子。”
衛恆面色陰沉,不置一詞。荀淵卻道:“女公子此言也未免太自說自話了吧。自行離府?這司空府戒備森嚴,敢問要如何離府?”
“母親仙去後,是定要和父親合葬在一處的。我父親葬在洛城氓山腳下,到時我會求司空準和我嫂嫂、巖弟,護送母親回洛城,待諸事已畢,想要偷偷從洛城離去又有何難?”
“可是這亂世之中,你們弱女稚子,離了衛府的庇護,要往何處去?”荀淵咄咄逼人的話風突然一轉。
我有些驚訝地看向他,此人這句話問的倒有些君子之風。
“這便不勞荀令史憂心了,天下之大,我們自有去處。”
昔年在洛城的時候,有一年春天,嫂嫂帶了我回她孃家武陵去踏青遊玩。
我們緣花溪逆流而上,忘路之遠近,行至水源處,見一山,在隱蔽處發現一處山口,走進去一瞧,竟是別有洞天,內裡桃花漫山遍野,春風過處,落英繽紛,竟是一處無人居住的世外桃源。
我和嫂嫂回去時,特意記下了路徑,第二年還去那裡賞了一回桃花。當日哥哥戰死洛城,嫂嫂帶著我們從洛城逃出去時,便是打算帶我們逃到那一處桃源裡,自此避世而居,待到戰亂平息,天下太平,再重入俗世。
卻不想,因被黑山軍一路追趕,沒能到得桃源,卻入了這衛府之中,依附姨母為生。
待母親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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