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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幟典禮是1928年12月29日舉行的,一個星期以後,即1929年1月5日,又發生了楊宇霆為其父大辦壽辰之事。事前,曾有同鄉好友勸他慎重,最好回老家法庫去辦,這確實是真正從關心他出發的一個好建議,可是楊竟忠言逆耳,不但執意定要大辦,而且決定不離開奉天。以致此事猶如火上加油,更加激化了他與張學良的矛盾。
這也不奇怪,請看,那祝壽場面是何等氣派:
辦壽那天,楊宇霆在小河沿附近青雲寺衚衕私邸,綵棚高聳,燈火輝煌;百戲雜陳,鑼鼓喧天;精饌佳餚,水陸鹹備;高朋滿座,門庭若市。曾任五省聯軍總司令的孫傳芳,擔任總招待;曾任國務院總理的潘復,親自去大連迎接程硯秋到楊府演戲,宴饗賓客三晝夜,極一時之盛也。東北各省軍政長官,車水馬龍,到楊府祝賀,並致重禮以取楊氏之歡心。
已就任東北邊防公署長官的張學良也親往祝壽,只見東北高階文武大員正在圍桌賭錢,楊的副官喊:“總司令到!”那些圍桌賭錢的文武大員,只有少數人起立,多數人半起半坐,有的略一欠身。可是,楊的副官一喊“督辦下來啦!”圍桌賭錢的官員,不約而同的肅然起立,直到楊與各位來客一一週旋後,他們才就座。
張學良親臨目睹這種咄咄逼人的場面,實在難以忍受。⑤
據說,那天在楊府張學良沒停多久便辭出。少帥的不悅,是個訊號,照說楊、常該有所收斂了,可是他們仍執迷不悟。“日本駐奉天總領事林久治郎,製造流言,撥弄是非,離間張學良與楊宇霆的關係,以達到破壞易幟目的。說什麼東北局勢恰似日本幕府時代,豐臣秀吉死後,豐臣秀賴子承父業;而大臣德川家康奪取了政權,結果豐臣秀賴自殺,豐臣家族滅亡。把張學良比作豐臣秀賴,把楊宇霆比作德川家康。”⑥如果楊宇霆沒有野心,對這種惡毒的離間他會大為反感,甚至公開反駁的,可是他不但心安理得,還一唱一和,在一次記者招待會上,他居然也附和說:“今天東北實際情況和日本德川幕府統治時代很相同。”德川幕府統治是日本明治維新前的封建統治時期,是日本封建統治末期的一種頑固勢力,它在農民起義的打擊下,已經搖搖欲墜,加之一些下層武土和一批宮廷貴族紛紛叛離,並與資產階級結成倒幕聯盟,所以幕府統治很快就被推翻了。如此兩相對比,豈不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嗎?這怎能不使張學良氣沖斗牛呢!而恰巧在這時,又發生了楊、常二人支援日本關於東北五路新要求的事,更把他們之間的矛盾推向了高峰。
原來,東北易幟後,日本人並不甘心自己的失敗,仍然企圖瓦解東北政權,並認為在東北沒有再比楊宇霆更合適的人選了,而要讓楊上臺,又非打倒張學良不可,所以,那一陣子日本人和楊宇霆的接觸也更加頻繁了。
1929年年初,根據日本政府的指示,滿鐵總裁山本條太郎派町野武馬面見張學良,就所謂履行鐵路合同問題進行試探,空手而歸。他於是又找楊宇霆交涉據說是張作霖生前答應借款由日本承建的“滿蒙五路”問題,用威脅的口吻問楊,這五條鐵路究竟還建不建?楊竟滿口答應,作了肯定的答覆,町野怕他的話難以兌現,對楊說:“請您好好給張學良說說。”並加問一句:“你這樣說沒關係嗎?”楊答:“沒關係,一定要建議。”⑦町野得到楊的支援,後來還曾找過張學良,也都被頂了回去。張學良以“滿蒙五路”問題已移交南京政府交通部管理相推辭,拒絕進行談判。町野這才又“退訪楊宇霆”,欲將當年經楊手商訂的密約“擬一公佈辦法”,造成既成事實,以迫使張學良承認。
說來也是楊、常利令智昏,或者說是他們自己弄巧成拙,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東北五路”這個日本人的政治訛詐早已使張學良怒不可遏了,他們偏偏在這時又節外生枝,提出一個涉及外交和東北政局穩定的新問題,即“要求成立東北鐵路督辦公署,以常蔭槐為督辦,其理由是,中東鐵路為中蘇合辦鐵路,一向不接受東北交通委員會的指揮;如果成立了東北鐵路督辦公署,就可以將它納入管轄之內。張學良當即表示,目前東北甫經安定,涉及外交大事應該慎重考慮,不能草率從事,此事必須從長計議。”⑧
很明顯,對於楊、常的這個提議,張學良是不贊成的,所說慎重考慮等,不過是推托之詞,楊、常若稍有自知之明,應該就此止步了。可是他們竟堅持己見,繼續糾纏,掏出事先就已寫好的便條,硬要張學良當場拍板,即行簽字。張學良被逼無奈,心中冒火,幾次想拒絕,可又覺得多有不便,看看天色向晚,才說晚飯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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