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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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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何苦逼自己推翻這麼多年的結論。如果你只是抱怨他不讓你參與他的活動,我想他應該只是希望這樣能保護你。畢竟

十字薔薇可不是兒戲。”

“其實你也很想見到凱珊德拉吧。”我環視四周。雖然安琪琳娜不至於像一些落魄畫家一樣把廢棄顏料和削得不能再削

的炭筆頭隨處亂扔,但作為一間畫室,乾淨總是十分奢侈的。然而林立的原木畫架,厚厚的一層炭灰和牆上姿態颯然的

一抹鮮豔顏料卻在良好的採光作用下頗具暖洋洋的曖昧氣息。

自我來到義大利後,凱珊德拉和雷格勒斯就再也沒有出現,應當是知道我在這裡。

“這些日子,辛苦你了。”我趕在她回答前搶先說,“被困在這裡終究是很痛苦的吧。”

“我在這裡覺得艱辛,難道回英國就會好些麼?”她笑得一如既往,深沉無奈,“生活充滿疼痛,我們不是在這裡掙扎

,就是在那裡煎熬。身處何方,又有什麼關係呢。”

“也對。”我再次無言,只能勉強尋找到了接茬的緣由,“或許你在這裡更好,雖然不能去沙龍,但至少有更自由一些

的創作環境和氛圍了。”

“其實我們都希望這只是場噩夢,”她換了姿勢,神情更加飄渺起來,“一直不能隨意走動,確實不好受。”

“是啊,”我忽然笑開,暮日西沉,“我還指望去梵蒂岡呢。”

“你可是個不折不扣的異教徒。”她也笑了。

“信仰的本質都是相同的,只不過那個神不叫耶和華。”

魔法師並不是無神論者。為了逃避追捕,在各種語言中魔法師的主神與上帝都是同一個詞,涵義卻千差萬別。在魔法師

的觀念中主神是最初賜予人類走出蠻荒的第一支火炬——魔法的造物主,但並沒有更確切的解釋。魔法師始終沒有很強

的宗教觀念。

“無條件相信什麼的指引,還是自己在荊棘中踏出道路,”她輕抿了一口茶,姿勢依然典雅卓越,“誰能說清哪邊比較

幸福呢。”

然後我們再也沒說清這個問題,因為門鈴響了。

安琪琳娜在佛羅倫薩的住所從我到來起,就從未有過除了送牛奶的工人或服裝推銷員之外的訪客。我當仁不讓地接過去

開門的任務,心下卻甚是期待。

然而我真的開啟漆地煞白的大門時,卻不由得稍許掃興。薔薇縈繞的純白別墅外不是雷格勒斯或凱珊德拉,而是一個身

材矮小,膚色蒼白的陌生青年。

或許是發覺了我不讚賞的目光,那少年不由自主地縮了縮。但我竟從他眼中看到了比我更甚的失望。

“請問…瓦爾格小姐在麼?”儘管如此,他仍然努力開了口,似乎這耗盡了他畢生的表情。

瓦爾格是安琪琳娜在這裡隱居時為避人耳目使用的姓。

“對不起,”垂死的夕陽已沒有了暖意,我維持著禮貌的困惑問他,“你是?”

“怎麼了?”

安琪琳娜竟已自己出來。那青年的目光立刻就越過我投在她身上,如同火焰般灼熱。

“啊…那,那個,我是安東尼·費爾諾斯,是個畫家,”他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身體不自主地往安琪琳娜的方向前傾

,“我每天去畫室都要經過後面那條街,可以看到您放在陽臺上的畫作,覺得非常喜歡。所以…其實我是想向您請教。

費爾諾斯連珠炮似的說完,從揹包裡掏出幾幅畫,幾乎就要滿懷期待地遞上,看見我時卻又縮了回去。

忽然明白他失望的理由,我笑著退到一邊。

安琪琳娜仍是站在階梯上,費爾諾斯如同進貢般顫巍巍地把畫卷交給她,她對他清冷地一笑。

“構圖把握地不錯,色彩不要這麼束縛。”她隨手選了兩幅看看,“還需磨練,不過有潛力。你是新手?”

“其…其實我是剛…剛從南方到這裡,”費爾諾斯在她面前卻緊張地話都說不連貫,“我很喜歡畫畫,想找一份和繪畫

有關的工作。我從來沒在什麼沙龍聽說過您,您卻畫得這麼好,真是太了不起了。”

他不知道,安琪琳娜在義大利無法隨意走動,而她在英國的各大沙龍都是座上賓。

“找一份繪畫方面的工作麼…勇氣可嘉,”她微微伸出手,他就立刻上前接下畫卷,“有夢想總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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