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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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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廳指斥大梁官場種種弊端,歷數丞相府一班文吏的斑斑劣跡,引經據典,嬉笑怒罵,激烈敦請立即開釋薛公!魏齊大是驚愕,一時竟不能決斷。此時,主書老吏在魏齊耳邊低聲嘟噥了一陣,魏齊當即拍案:“一介少年士子,有此才學膽識,大魏之幸也!你且留下,明日隨我進宮,如前對魏王陳述一遍,定然如你所願。”

次日大朝,毛公竟在魏國君臣聚集的大殿上一氣慷慨激昂了半個時辰,話音落點,便是舉殿大譁。大臣們爭相指斥,竟羅列出毛公引經據典的三十多處謬誤,罪名更是一長串:褻瀆聖賢、玷汙典籍、杜撰詩書、臆造史蹟、惑亂視聽、心逆而險、行僻而堅等等等等。最後便是統攝典籍的太史令定論:“此兒險惡,畢竟弱冠。不教之罪在其父:擅攜此子出入典籍重地,肆意截覽,遂成魯莽滅裂之徒。臣等請滅其族,以戒後來!”

在舉族被屠戮的那一日,毛公瘋了……半年之後,出獄的薛公得信陵君援手,找到瘋癲的毛公,星夜北上來到了邯鄲,便在市井之中開始了漫長的隱名生涯。

“天磨才士,以致於斯!”呂不韋一聲嘆息,“此公靈異,瘋癲必是示人以偽。”

“先生洞明也!”薛公也是一聲嘆息,“雖則不是真瘋,然此公性情行徑卻是大變了。

他不屑做我這般生計操持,更不願受我接濟,竟混跡坊間博戲賭徒之中謀生。也是此公靈慧無雙,竟是逢賭必嬴,三兩年間便落了個“毛神賭”名號,金錢直是嘩啦啦腳下流淌也。”

“奇哉毛公也!”

“偏生他做派更奇。”薛公笑道,“此公只求贏賭,不求贏錢。每日賭罷,便哈哈大笑著將案上金錢分還輸家,自己只取十錢,一日酒食而已。開始,輸家們不要,他便將錢撒到門前街市任人拾取。如此一來,一班賭痴不怕輸,賭注便越來越大,多時一日竟贏千金。金如山錢如水,人卻只是一領布衣一間破屋,日每隻要一瓢之飲,便樂呵呵神仙一般。久而久之,坊間博者賭者無不視為神異,竟相追隨求技,追隨之眾,絕不下孔夫子三千弟子。”

“諸子百家,可添一賭學也!”

“他卻不立門不收徒,只硬邦邦一句:‘看會才算真本事,教會算個鳥!’年復一年,此公落拓依舊,每日一賭一醉一孤眠。便是此公這等做派,才引得信陵君與平原君幾乎失和。”

“噫!卻是為何?”

原來,合縱敗秦之後,信陵君因竊兵救趙不能回魏,便客居邯鄲。得聞毛公薛公隱於邯鄲市井,便著意訪查。那一日,布衣徒步的信陵君便突兀進了甘醪薛。薛公大是感慨,兩人便是一番痛飲。海闊天空一陣,信陵君便拉薛公去尋覓毛公。此公原不難找,未過三家博戲賭坊,便聽見了他特異的嘶啞笑聲。信陵君歷來厭惡玩樂無度,便只在門廳等候,請薛公進去拉毛公出來,到他府邸聚飲暢敘。不料薛公進去一說,此公卻瞪起眼睛嚷嚷一句:“信陵君是甚?不曉得也!”便又埋頭賭案了。薛公心下氣惱,一揮鐵杖便挑翻了那張賭案:“你只說!去也不去!”見薛公發怒,毛公卻又突然笑嘻嘻嚷叫起來:“甘醪薛好沒道理,請人可有此等請法?果真敬我,便來看我賭三局再說!門廳站樁,我便只是個博徒,兩不相干!”薛公正在愣怔,信陵君卻已經走了進來,對著毛公當頭便是一拱:“久聞神賭毛公大名,我便與你賭得三局如何?”毛公哈哈大笑:“痛快痛快!侍兒開案設局!”一班風雅賭徒誰不知信陵君大名,立時便一片喝彩紛紛押賭。聞訊而來的賭坊總事立即親自做了司賭,一清點押下賭金,竟是全數都押在了毛公一邊,一案足足有三百金之多!司賭笑問信陵君是否足賭?信陵君微微一笑:“區區數百金何足道哉?”

片時之間,信陵君連勝三局!

邯鄲博戲賭坊大是轟動,賭痴們聞風湧來,竟將這家賭坊圍了個水洩不通。毛公大皺眉頭,卻也是無可奈何,便對著信陵君深深一躬:“命也數也,我服君矣!毛公當以誓約,從此戒賭。”信陵君哈哈大笑,拉著毛公便出了賭坊。三人招搖過市,一時竟引來市人觀之如潮。

訊息傳開,平原君大不以為然,便對夫人大發議論:“素來聽說夫人兄長天下無雙,今日我卻聽說,他竟與博徒賣漿者同遊,招搖過市,越軌也!妄人也!”夫人原本是信陵君妹妹,便將平原君這番議論告知了乃兄。信陵君卻道:“趙有平原君,我才敢於竊兵救趙。不想平原君卻只圖豪闊交遊,而不求士也!無忌在大梁,常聞毛公薛公之能,今日居趙,深恐不能相見。我縱與之布衣同遊,尚未必得人。平原君竟以為羞恥,實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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