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死人有死人自己的規矩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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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段路就到下個村子，那個村子的人會知道七人隊的墳冢。”

宋明橋四人坐在路邊的石上喝水，想起剛剛的尷尬境遇，四人都有些心有餘悸。

他們想假扮土著的行動失敗了，因為他們生活在現代，飲食和營養充足得多，和這個三餐都吃不上的戰國時代差距實在夠大，同為現代人的陳雪織等人發現不了，但對於辛苦耕作、營養不良的戰國人來說，面板細膩有光澤的四人到哪個村落都是令人矚目的焦點。

所以宋明橋提前享受到彌勒法師的待遇，他的個子將近一米八，在佝僂黝黑的村男中鶴立雞群，清俊的樣貌中沒有農民的土氣和武家的倨傲，受到村女們的情熱歡迎。

比起所謂的搭訕、調情，他發現直接拉起村女們的手問她們“是否願意給自己生孩子”確實是最簡單的方法，難怪彌勒一直用它。

三名女孩也同樣受到男人們的捧愛，短短半小時就能被好幾個男人“託付一生”，很難想象留在這裡過夜會發生什麼，嚇得他們趕緊跑路，不敢多做停留。

既然偽裝沒什麼用，他們就換回了之前的衣服，決定假扮為大明的旅者，好在七人隊確實是非常有名的殺人組織，他們也打聽到了訊息。

畢竟比起虛無縹緲的妖怪，還為人類的兇徒更加容易想象。加上高高在上的武士老爺們炫耀他們斬殺七人隊的功績，也導致七人隊在村民之間比妖怪更有名氣，一些村落甚至還有專門供奉這七人的墳冢。

通常情況下，祭祀的物件要麼是祖先，要麼是神靈，要麼是歷史上為國家和人民做出卓越貢獻、改變過歷史的人物。

但還有一種特殊情況，就是祭祀惡神敗將。這種祭祀有點“向黑惡勢力妥協”的意思，迷信的人們認為這些敗將還活著的時候就為非作歹，戰死沙場更是會怨氣滔天，搖身一變成為瘟神惡神，比他活著的時候更難對付，所以給這種敗將立冢，希望他惡神不害小活人，看在祭祀的面子上饒過自己。

同時這些人還有一種“以毒攻毒”的想法，就是以自己信奉大惡神為由，希望嚇走小瘟小病。漢末時期的蔣子文戰死鐘山，被東吳大帝孫權封為鐘山之神，東晉時期的叛將蘇峻“遂陷宮城，縱兵大掠，侵逼六宮，窮兇極暴，殘酷無道”，最終兵敗，死後屍體被肢解，接著焚燒他的屍骨，然而若干年後，宋文帝的太子劉劭為了獲得鬼神相助，封蔣子文為大司馬，封鐘山王；拜蘇峻為驃騎將軍。

宋明帝出征之前，也和蘇峻結拜，等他得勝歸來，還和兄弟寫信說“都是蘇峻兄弟的幫助”。

後來成為武聖的關羽廟，在北宋之前也是“淫祠”，既民間濫建的祠廟，不在官方祀典之例。當時關羽戰死後，荊州地區的民俗認為橫死的大將會變成鬼物作祟，所以要建廟來祭拜、安撫他的靈魂，直到北宋之後才被官方點贊、正式位列仙班。

其中就有兩個關鍵要素，一是這類敗將夠兇惡，二是橫死得足夠慘，這樣才能積蓄起漫天的怨氣，等待合適的時機爆發。

七人隊完美符合這個條件，他們不僅遇到埋伏，而且還是僱傭他們的廣川家城主所背叛，城主為了表示他們討伐七人隊的爭議性，根本不設祀廟，也不請法師化解他們的怨氣，讓七人隊的怨恨越積越深。周圍的村民們倒是會去祭拜，但他們的恐懼太甚，反而加深了怨氣的蔓延，正因如此，奈落才會找上七人隊。

走了很長一段路，四人終於在一座城中打探到訊息，說七人隊的墳冢就在附近。他們在丸子店裡吃三色丸子、喝紅豆熱湯，稍作準備就馬上出發。

祭拜七人隊還需要香燭，四人尋了街面的一家祭店，一進門就聽到女店主客氣的話語：“感謝您的關照！”

不過不是對他們說，而是對一個穿著黑色和服的巫女。

那巫女衰老年邁，臉上的褶子多得像月球表面，唯有雙唇倔強的點了硃紅，似乎只有它在時光的攻勢下倖存。與雙唇一樣不匹配的，是那雙不屬於老人的眼睛，看似木然，內中卻包含著深邃的不可知物，讓人不敢繼續直視，以防被它所窺視。

老巫女只是看了進來的四人一眼，便把頭轉回去，發出一聲“嗯”，拿起店主打包好的物品出門。

在她開門的一剎那，似乎有風吹入店內，眾人的眼睛都有些睜不開。

“諸位客官，請問要買些什麼呢？祭祀用的東西，小店大部分都有……”

店內的祭祀用品五花八門，宋明橋左顧右盼、掃視整個店鋪，三名女生對店主說出了任務需要的道具：“香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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