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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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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著草坪中間鋪有沙子的路,我細細搜尋著記憶,突然覺得,我可能是為了見某個人,或許是為了見某個女人,提前在那裡等。但這想法跟在我大腦裡不知所措地打轉的茫然的推測毫無區別。因此對於我來說,那些能用肉眼看到的事物與風景,真實而透徹的感覺也變得極其茫然和非現實。它們為什麼在那個地方,為什麼偏偏是它們,甚至對其意圖也產生了疑慮。

唯獨睜開眼睛時,從松樹林傳來的蟬的嘈雜的叫聲依舊尖銳地鑽進了我的耳孔,只有那個叫聲無法迴避,無法拒絕,真實到難以置信。

對我來說只有這叫聲才是唯一的現實。這叫聲與不為我所知的深淵相遇,是從深淵的旋渦裡傳出的聲音,所以深淵的存在是無可否認的。昨天我把鑰匙丟在了深淵的某個地方。世界是深淵,我也是深淵的一部分,它所帶來的孤寂隱隱約約喚起我內心的悲哀。

我被這種聲音麻醉,像受到了催眠似的時而被這聲音推出來,時而被這聲音吸進去,步履蹣跚地挪動著腳步。旅館附近處處能看到衰落的遊覽地的痕跡。曾是小吃店兼酒店的空蕩蕩的低矮的水泥建築,還有丁字造型的房子雜亂無序地排列著。像障礙物似的擋住視線的醜陋建築的出入口上面,掛著花花綠綠的練歌廳或小酒店的招牌。從門板和玻璃窗的破舊脆弱程度來看,可充分猜測到在營業期間是怎樣騷擾著周邊。我昨天在如此荒涼的地方,一定在等著某個人,尋找著什麼東西。

暫時止住腳步轉頭望了一眼旅館,通向停車場入口的上方寫著“特殊照明”、“水床”等生硬字眼的橫幅半拖在地上,隨風飄蕩著。我回想著我曾睡過的房間是否也有這樣的設施,可是我連對此的記憶也很模糊了,我的大腦再次變得木然。吵鬧的蟬聲加劇了這種木然,但我在木然的狀態下,也能感知一個事實,那就是不管我能不能回憶起過去,現在都過著與過去無關的生活,我只是過著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日子,這是無可置疑的,那麼現在這個瞬間也有可能無所謂。

蟬(中篇小說)(11)

這時,視線中有個女人匆忙地移動著腳步,從用力扔石頭所能及的距離處奔過來。儘管天氣很熱,她卻把上身緊緊裹住,抄起手撅著屁股忙著趕路。我的視線緊跟著她的移動。但在我用自己的雙眼捕捉到她的模樣與舉動後,她的存在也仍讓我覺得模糊不清。我連她的年紀也估算不出。可能被什麼追趕著,或是在焦急地追趕著什麼,從她的步伐略可看出年輕人的活力。但再仔細看,似乎被充滿錯綜複雜的情緒和支離破碎的念頭糾結在一起,縮成一小團的胸脯,使人聯想起沿著牆壁漫無目的奔跑的蜈蚣的形象。

就在這時,那個女人發出了咳嗽聲,在聽到這個聲音的瞬間,我斷定她是年輕女子。穿過主宰著周圍的蟬鳴聲鮮活地傳過來的咳嗽聲,分明就是透過年輕人聲帶振動發出的聲音。我從那個聲音中受到了嶄新的衝擊,但當她向我走近時,看到她衰老的面孔,我不能不受到更大的打擊。她不是別人,正是我剛才見到的旅店主人八十多歲的母親。就像剛才那樣,她用餘燼隨意捏造出似的佈滿皺紋的臉看著我,她的眼睛仍炯炯有神,好像馬上要把我吞進去似的。

她在用眼睛詢問我,她明明在迫切地尋找什麼東西,但她什麼話也沒說,沉默的她被封閉了,她被封閉在箱子裡。

可是箱子指的是什麼?就在這個瞬間,我在驚嚇中看到了眼前的影像分散了,而且馬上醒悟到這是我剛才做的夢,就像剛才那個女人的咳嗽聲和長滿皺紋的臉似的,對夢的記憶捅破所有的障礙物,突然在我眼前出現,她那衰老的子宮像箱子似的開啟了,噢,媽媽。

10

夢,完全靜謐的世界,所有的事物都隱藏自己的真面目,像隱瞞著自己的存在似的大氣不敢出。實際上從外表來看他們就是不存在的。在這靜謐的世界裡,在空曠的空間一角,放著一個敞開蓋子的大箱子。我和一個男人隔著那個箱子相對而立,我們沒有任何想說的話和想做的事,也正因為如此我們感到焦慮不安,我們互相無法忍受對方,靜謐使我們越發難以忍受。

終於他先動了身體,他向我這裡走來。用兩隻手抓住了我的身體,然後把我推向了箱子那邊,他可能想把我塞進箱子裡,關上蓋子。在這個院子裡他所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事情而已。說不定如果是我,我也會想搶先做這個事情。

起初我反抗了,因為不管誰進這個箱子的理由如何,必須讓我進去的事實,讓我無法接受。可是他一句解釋或說服或請求的話都沒講,從一開始就不由分說地把我往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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