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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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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白髮了一頓脾氣,憤怒壓過了擔憂,但是次日憤怒散了,擔憂便壓上心來。料知這個官做不長了,索性當真開始收拾行李,只待巡按挾嫌加罪。過了幾日,不見動靜,那相識參將卻已經敘功提升了副總兵,飛白忝在相知,還得過他提點之德,不免有來有往,備禮去賀。那新任總兵將他拉入後堂,開口便道:“薛推官,你好險!可知道巡按申文,羅織罪名,要陷你死罪?”

飛白吃了一嚇,道:“我才到任就遭遇流賊,有什麼大罪?最多也就是個不能平亂,棄城逃生,革職處分便了,怎麼便弄出個死罪!”總兵搖頭道:“你還傻!他說你是流賊內應,裡外勾結,因此你一到任,府城就失陷。這可不是要斷送了你!”

飛白到底年輕,萬萬想不到官場險惡如此,嚇得腳都軟了,揚聲只叫蘇墨。蘇墨本在廊下侍候,聽到主人叫聲驚惶,衝入去扶住沒口子的相問:“怎麼了?”飛白冷汗淋漓,慘白著臉簡短說了幾句,只道:“好狠毒!豬狗不如的東西,我也要寫一本奏他。”總兵道:“你幾品,他幾品?你鬥得過他?別說意氣話了,急速商量對策為是。”

蘇墨道:“軍爺明鑑,我家老爺是南直隸松江府上海縣人士,一向寓居蘇州府,平生不曾到過西北,如何與陝西流賊有勾結?再說城亂之際,我們主僕逃出城外,一直住在貴營,軍爺都是見證,哪有做內應的事成之後,不跟著賊人快活搶劫,卻來官軍協同抗賊的?”說著跪下來:“這事全仗軍爺做主,萬望念在交情,搭救我老爺。”

飛白本來嚇得沒了主意,聽蘇墨每說一句,便道一聲:“對,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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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吳江雪之六 。。。

即使有抗辯口詞,有軍方見證,這一場飛來橫禍卻不是等閒能夠消弭。飛白也不是完全懵懂,立即寫書信給自己相識的同年師友,請求援手,派家僕四處急送出去。蘇墨既然是最心腹又最有主見的一個,便蒙委以重任,一直替他送信到北京去向朝中座師求救。從陝入京路途遙遠,他心內再急,來往還是用了二十多天工夫,飛奔抵達鳳翔的時候,便聽說:“薛老爺已被摘了印,押送去西安府臬臺大人座下聽審了。”

他全身浸了一桶冰水,問道:“關押在何處?受罪不曾?有人送飯也無?”回答:“有鳳翔丁將軍義氣,一直陪同去西安代為申辯。幸好臬臺是南直隸人,同鄉份上,也看覷著幾分。”那丁將軍就是總兵的稱謂,蘇墨聽了點點頭,也不收拾赴西安,袖著手一直到巡按衙前,奴介之人無法求見巡按,卻塞了銀兩託門子幫忙:“請衙內師爺出來,有心腹機密話相告。”

等了半晌師爺出門,並不認識蘇墨,問道:“你是何人,有什麼事體?”蘇墨雙手籠在袖子裡,低聲道:“緊要物事,過來便知。”師爺只道有賄賂,緊走兩步到他面前。蘇墨猛然一手抓住他肩臂,另一手擎出袖裡小刀,往胸腹之間狠狠扎落。

師爺吃痛,殺豬也似大叫,猛力掙脫,捂住傷口蹌踉便逃。蘇墨追了上去,舉刀往背後又是兩下,還待再捅,衙前差役、街上巡兵,已經聞聲趕到,叫嚷著七手八腳撲上來奪了他刀,擒拿住了。蘇墨一身鮮血淋漓,也不掙扎,只是大叫:“我是薛推官家奴,這惡棍勒索我家老爺不遂,挑唆巡按,誣陷我老爺下獄。今日是為主報仇!”

人命重案,立即送到府衙。刑事案件的審理應該是州府推官的職責,偏偏鳳翔府推官就是薛飛白,如今正在西安府問罪,這行兇的又是薛推官的家人,代理官署的官員不敢輕判,移文給知府處理。蘇墨下了大牢,打得死去活來,只道:“家主冤枉,為主報仇。”事情轟動了鳳翔一府,摩肩擦踵來看審義僕。

巡按面上無光,心內暗恨,派人和知府私下說情,要將蘇墨立斃杖下。知府只道:“命案重犯,臬司定然要提,豈敢死無對證?”鳳翔府的大小官員都被巡按勒索苦了,寧可幫薛飛白一把,極力攛掇,又把蘇墨殺人案移交去省府對詞。

蘇墨在鳳翔府已經敲打得奄奄一息,入西安之後全然神志不清,也不知道經歷了幾多訊問。終於有一日神魂漸復,聽見有聲音叫自己名字,他勉力睜目,覷看眼前新雪清輝,竟然從心底泛出笑意:“我發過誓,今生為你而死……終於你也教我拖墮在地獄裡陪我,真是歡喜圓滿。”

飛白清瘦了些,神態裡的驕氣倒還沒大磨滅,說道:“呸!什麼地獄,我案子已經結了,不曾有事。你安心忍耐,過不幾日也救你出獄。”

過幾日蘇墨還是關押在牢裡,只不過有了打點,移在潔淨囚室,醫藥伏侍,傷勢漸漸好轉。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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