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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一個訪客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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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睡,第二天早晨柳輕候朦朦朧朧中被人叫醒,睜眼一看站在榻邊的是老樂師許公達。

“你不是要學蕭嘛,起來,半柱香後到後園小亭找我”只是一夜功夫,柳輕候卻感覺老樂師似乎跟昨天就有些不一樣了,但這不一樣究竟是什麼,卻又說不清楚。

草草洗漱完後飯都沒顧上吃,一溜煙兒就去了後園小亭。

看到老樂師蕭然白髮下挺拔的坐姿,柳輕候突然明白了那不一樣究竟是什麼,是自信,身懷絕技者被肯定後從骨子裡爆發出的自信。現在的許公達雖然依舊還只是醉夢樓中的一個老樂工,但這並不妨礙他此刻只是隨意而坐時隱隱透出的宗師氣度。

世有伯樂,然後有千里馬,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悲乎哀哉!許公達不幸,身懷絕技卻一生寂寂;許公達大幸,終於在老之將至時得遇張若虛一掃平生塊壘。由此觀之,由許公達觀之,昨天那一曲的意義早已超越了一場比賽,那是一場重生,一個畢生沉淪老樂工華麗麗的逆襲。馮唐雖老,猶能持節雲中。

柳輕候喜歡此刻的許公達,因為這讓他心裡有很強烈的成就感,能幫著有才之人改變命運,這種感覺真的不錯哦!

“你身屬良人,年紀小心思活,容貌亦佳,將來能走到什麼地步很難限量。惟其如此,從學一門器樂上研習音律之道就很有必要,將來交遊酬酢都用得上,憑此一技之長也能為你增光添『色』。你要從我習蕭,我必傾囊相授,也會像當初宋師教我時那樣嚴字當頭,你可忍得?”

“能忍能忍,許老先生儘管嚴,越嚴越好”柳輕候小雞啄米般答應的又快又急,開玩笑啊,有國手肯教,還肯嚴教,這得是多大福氣?要擱後世,就許公達這級別的一節課得是多少錢?就你有錢人家還不一定肯收呢?

“好,開始吧”許公達從大袖中抽出手,一併抽出的還有一柄竹戒尺,只看戒尺上厚厚的黃『色』包漿,也不知道這玩意兒得有多少年頭了。被準兒當年他就是被宋孝臻用這柄戒尺給揍出來的。

僅僅一柱香後,柳輕候就被許公達以深刻觸及皮肉的方式告知了他口中的“嚴”到底是什麼意思。在他講解完後,演奏中指法錯一戒尺抽背上,氣息錯還是一戒尺抽背上。

左一尺右一尺抽的柳輕候齜牙咧嘴,再想想剛說的話簡直能悔死,與此同時心中也把宋孝臻唸了百遍千遍,暴力師父教暴力徒弟,最終被禍害遭罪的卻是徒孫,尼瑪,教育部說:十五歲的小朋友不能體罰呀!

這一上午盡特麼捱打了,捱到後來柳輕候甚至都不願意再記數了,太傷人又傷心了。不過矛盾的是你還不得不承認這些板子確實抽的有效果。

又一板子剛抽完,蕭大娘子從園子外風風火火的走進來,柳輕候看到她親切的眼淚都快下來了,急忙躥出亭子迎上去甜甜的叫了一聲“大娘子”

蕭大娘子一愣,“咦,你知道了?”

柳輕候同樣一愣,“知道啥?”

“不知道你見我這麼高興?”蕭大娘子也不走了,揚著脖子向亭子裡喊道:“許師,昨天第一賽的結果出來了,醉夢樓高中魁首,棲鳳樓也只得了個亞元,你老人家可是大紅大紫了,滿平康坊都在傳著你的字號,哈哈哈哈”

“行了,昨天高興一天也就夠了。大丫頭,得意莫忘形,別忘了花魁大賽可是三場,就這個魁首也大半是衝著張先生去的,咱們不過是借風行船罷了”

“我這不也是憋屈的太狠了嘛”蕭大娘子說著轉身一巴掌抽在柳輕候肩膀上,“小和尚你這次風借的好,一個月後的第二場可不能墜了咱醉夢樓魁首的聲勢,要不然張先生身為主評判臉面上須也不好看”

這一巴掌,這位置,這酸爽簡直了,柳輕候發出一聲狼嚎般的慘叫,直把蕭大娘子嚇了個趔趄,旁邊許公達的聲音冷冷傳來,“終究不是受苦人的命,細皮嫩肉的禁不得打,且等著吧”

終於熬完了上午柳輕候簡直如蒙大赦,這就意味著今天的板子是捱到頭了。北里中曲南曲歷來沒有上午見客的習慣,但下午就不一樣了。許公達現如今正熱的發燙,好多真風雅或是附庸風雅的人捧著大把銀錢等著聽他一曲,下午哪兒還有時間來揍自己?

不過柳輕候也沒敢偷懶,吃過午飯小憩片刻後拎著蕭自覺的去了後園練習,不練不行啊,要想明天少捱揍,今天就得多用功。

一練就是一下午,看著天『色』開始黑下來,距離明天就只剩一夜之隔,柳輕候就開始肝兒顫,儘管嘴唇都木了,依舊決定點燈夜練。

說到做到,晚飯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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