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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便探探大娘的口氣。大娘說有是有。說了以後又後悔了,馬上改口說:“人還能都一樣?也可能有吧!可是馬家劉家老輩子便不和,現在人們又怕惹事,再說說了也不頂事,誰願意出頭啊!”
繞著彎子說了半天,也沒說到正題上。黎娟早著急了。她也看出來了,大娘是知道實情的,而且也看出了大娘和吳玉萍感情很深,非同一般。便說:“大娘!你信不過我,還信不過我吳姐嗎?劉國良咋死的,你老就告訴我們吧!我們絕對保密,絕不連累你老人家。”
“姑娘啊!這麼說你就把話說遠了。”大娘笑笑說,“你吳姐既帶你來,大娘還能信不過你嗎?大娘是心痛你們哪!你姐是隻孤雁,你是個沒過門的閨女,有個三長兩短的可咋好啊!孩子啊,村裡的複雜情況大娘瞭解得深啊!正因為這樣,才不忍心把你們往火坑裡推呀!你姐不像你,你有爹有媽有家,幹不了頂多回家,還有爹孃照顧著。你姐她不光是隻孤雁,還有個離不開孃的孩子,她男人還在村裡受罪,也仰仗著她呀!再有點閃失,這一家子可怎麼活呀!她夠難的啦!閨女呀!咱得為你姐想想啊!”
大娘這一席話,說得吳玉萍淚珠兒一串串地往下掉。她一哭,大娘和黎娟也都哭了。哭的感染力比笑要強烈得多,尤其在婦女當中,就像傳染一樣,有一個人傷心地哭起來,很快就會引起別人慟哭。在共同的痛苦中,就更是如此,一時間,誰也沒法說話了,都哭了起來。吳玉萍要不是當著大娘和黎娟,她真想痛痛快快大哭一場。
自己從小就為革命為群眾拼死拼活,可是竟落了這麼一個結果。家不成個家,孩子扔下沒人管,自己還處處受人歧視,丈夫仍然在冤枉和痛苦中熬煎,看不見個出頭之日。想起來有時真心灰意冷,可是能因為自己的不幸,就對群眾在痛苦中的熬煎不管嗎?對國家的災難自己無力迴天,可是擺在眼前自己能做的事情,怎麼能撒手不管呢?
吳玉萍擦乾了眼淚堅定地說:“大娘說的這些,我都想過了,也真說到了我的心坎兒上。我自己好賴都不怕,有時我真想自己死活都無所謂,可是我就惦記著那爺兒倆,他們再也經不起打擊了。可是我也不能只想自己的家呀!人家的兒子被活活打死沒人管,這當孃的該有多難受啊!壞人這麼胡作非為沒人管,老百姓能活得舒心嗎?當幹部的看見這些事情卻漠不動心,先不說他有沒有責任心,還有點人味兒嗎?大娘,我想好了,我一定把這事瞭解清楚,你就幫幫我們吧!”
說到這裡,大娘突然自己哭了起來,哭得十分悲痛。弄得兩個人莫明其妙,吳玉萍趕緊說:“大娘,你有什麼為難的地方嗎?”大娘說:“閨女呀!難得你有這片好心。你覺得我不想把這件事弄個水落石出嗎?我比你們還急呀!你們知道死的是誰?我的親外甥啊!他媽是我姐呀!”大娘哭得越發傷心了。大娘直率地說:“你們鬥不過人家。倆閨女家,哪是他們的對手?再說,調查這麼多回了,一回回的都偏向人家,硬說我外甥是反革命,得急病死的。還弄了個法醫的鑑定。你們兩個閨女來調查,誰還敢告訴你們實情?”
“大娘,這麼大個村,就沒人敢說個直理?”吳玉萍不相信群眾中就沒有堅持正義的人。大娘說:“有人敢說怎麼樣?人家人多,咱們人少。公安局的來了,還問過我呢!說劉國良是不是反革命?我說不是。他們說人家都說是,你說不是有什麼證據?我說你們說是有什麼證據?他們說他反對文化大革命,攻擊毛主席,有他的口供,他還按了手印,這就是證據。我急了,他們家三代貧農,毛主席領導窮人翻了身,他家才過上好日子,他又當了多年兵,回村當了幹部,他怎麼能反對毛主席?他們嘿嘿冷笑:跟毛主席革命幾十年的元帥、國家領導人,不是也有不少成了反革命修正主義分子嗎?我說那口供是他們逼的,他是被打死的。他們說你見了?我說聽人說。他們說那不足為憑。再說反革命哪有那麼容易甘願投降的?教訓教訓他也是情理之中嘛!我知道你們是劉家一姓,還有親戚關係,你也是貧農,可要和他劃清階級界線,包庇反革命,可沒好下場。”大娘又哭了起來,“縣公安局都這樣,你們還能整得清嗎?從公安局下了結論以後,那一夥人更不可一世了,經常在大喇叭上廣播:誰包庇反革命,與反革命同罪,小心你們的腦袋。連他娘現在都不敢說話了,別人誰還敢出頭說話呀!閨女,你們可千萬別啟動了。”
黎娟沒主意了,她沒想到連公安局都向著人家說,還有那麼多證據。這個一向快嘴快舌的閨女,也沒話說了,看看大娘,又看看吳姐,一臉的無奈。吳玉萍也感到壓力很大,事
《從囚徒到省委書記2全本》 第73部分(第1/4頁),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