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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她才跨出一步手腕就再次被他拽住了,顧沁恨恨甩開他的手,回頭瞪他,一個字一個字說:“莫朗,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你要是再敢阻礙我,我絕對把你打得滿地找牙,你要是不信,就再阻擋我試試!”
莫朗站在房門口,身材雖然還是那麼高大,可是現在卻似乎一點氣勢都沒有,只是帶著一種晦暗難明的眼神望著她,那眼神當中夾雜了太多東西,有隱忍,卻似乎還有內疚……
啊呸,什麼內疚,這種高傲的蛇精病也會內疚嗎?顧沁立刻否定掉了自己的想法,見他沒有要再追上來的意思,這才轉身一拐一瘸地走了。
好在公寓的小區外面是一條很繁華的街道,比較好打車,顧沁晃晃悠悠走到街邊,正要伸手叫計程車,就看見莫朗開著他的跑車從小區裡駛了出來,緩慢地來到自己面前,瞧他那亦步亦趨的樣子,就好像那輛高檔跑車已經七老八十了似的。
顧沁沒理會他,莫朗卻已經從車裡下來了,他剛要朝她走過去,顧沁就冷冷道:“你再往前走一步試試看。”
他只好停留在離她兩米遠的地方,顧沁在心底“咦”了一聲,心想這傢伙今天怎麼突然變得這麼聽話了,以前她說的話,莫朗有哪句話是聽到腦子裡去的?不罵自己幾句就不錯了!她不由有點懷疑這貨出門的時候是不是腦子被門擠了,竟然願意屈尊紆貴聽她顧沁的命令。
然後她就聽到他開了口,聲線是她從來沒聽過的低沉:“……你去哪裡,我送你好嗎。”
顧沁立刻嗤笑一聲:“你送我?我呸!莫朗,你那麼高的智商,難道沒看出來我這是在躲你嗎?”
聽到她這麼說,冷峻的男人眉心微微動了動,顧沁條件反射地以為他要開始罵人了,不由朝後退了半步,卻聽到他說:“……剪綵那天,是我的錯,真的對不起。你一個人住在外面不安全,你父母會擔心的,我也——”
可是顧沁根本沒心情聽完他所有的話,立刻打斷了莫朗:“不要提我的爸媽!你有什麼臉提到他們兩個?我承認,他們是欠了你的錢,可是這兩年你用他們作為利刃,嘲諷辱罵了我多少次?我爸媽要是知道這些年我在你的壓迫下過得都是這種日子,他們第一個跑過來揍你!”
她說著說著,鼻頭不由酸澀起來,這段時間裡,每次父母親自給她打來電話,顧沁都裝作自己過得很好的樣子,在電話裡給他們報喜不報憂,還總說莫朗也對自己不錯,父母聽了心底歡歡喜喜,可是實際上呢?她卻一個人受了那麼多苦……
她知道自己離開莫朗的壓迫這個決定可能沒有考慮到在遠方的父母,可是顧沁實在是沒有辦法再忍受下去了,她總覺得倘若再這麼忍受下去,自己一定會瘋掉的。
莫朗微微低著頭,沉默了片刻,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說話的語氣越來越彷徨無力:“你……沒來上班,公司裡的同事最近也很記掛你……”
顧沁何嘗不喜歡那群好心熱情的同事?可是這公司是他莫朗的,她能有什麼辦法?她只能說:“那就麻煩你幫我轉告他們,我辭職了,抱歉沒有提前跟他們說一聲。”
她話音剛落,就有一輛計程車停到了顧沁的身邊,她轉過身開啟車門,剛要坐進去,就聽到莫朗在旁邊喊道:“小沁!”
顧沁像冬天裡吃了冰淇淋似的抖了一下,回頭像看笑話一樣看了他一眼:“大哥,咱倆不熟,你沒資格這麼叫我!”
接著她就坐進車裡,一把關上車門,讓司機師傅開著車揚長而去。
司機師傅是個中年大叔,人看上去挺善良熱情,他顯然是看到了剛剛顧沁和莫朗在街邊吵架的一幕,車子上了路之後,他不由笑著問:“姑娘,和你男朋友吵架了吧?”
顧沁立刻搖搖頭:“他不是我男朋友。”這句話她不知道跟別人重複過多少次了,想想都覺得悲涼。
“哈哈,你們這些小姑娘就是這樣,一和男朋友吵架了就鬧分手,依我看啊,你那個男朋友人長得也周正,你們吵架歸吵架,可千萬別傷了和氣,鬧一鬧,就和好吧。”司機師傅用過來人的語氣說道。
顧沁露出一絲絲苦笑,知道此種情況下只怕無論自己怎麼解釋司機都不會信,因此只得搖了搖頭,不說話了。她靠在椅子上,腦海裡不由開始回想剛剛最後莫朗喊她的那句“小沁”,神思不由很是恍惚,他們兩個認識了這麼久,這好像還是他第一次這麼親暱地稱呼自己。
從前,他連叫“顧沁”這個全名的機率都很小,似乎提到自己的名字就會讓莫朗覺得很厭惡很憤恨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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