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足跡 永久書架

4. 提琴會雪 (第1/2頁)

七聲號角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筆趣閣小說www.biqugexs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與犬謀牙》最快更新 [aishu55.cc]

鄭江霧和薛雲戩認識的那一年,雪滿天飯店門口鋪開三層花籃,假花開得紅豔,竟在冬季爭出了絲春意,暖融融的,燒成一團火。最外面那幾籃大麥子,雪給蓋了個沒影兒,隱隱可見紅聯下邊的“恭賀鄭閆”幾個字。

雪滿天是禾岡當年最高階的飯店。鄭閆是鄭江霧他爹,全禾岡最會做生意的男人。蓋樓修路建廣場,鄭閆幹什麼都賺。妙的是他老婆何萍賺錢更厲害,礦場舞廳大酒樓,門檻下踩出的坑每月都得重新補。

夫妻檔橫掃禾岡,又把生意經唸到帝都去。今日凱旋而來,在雪滿天包三日酒席,幾乎請完了這小城所有人。

鄭閆夫婦做啥都行,就做不好父母。認為青春期所有問題都能用錢解決,他們常說小霧啊,爸媽文化不高,你說那些俺們都不懂。不過你要錢,那就是大大的沒問題呀。俺們也沒缺過你錢嘛,別醬審兒,不高興爸爸給你錢?五千夠不夠?

何萍插嘴,拿一萬!當個爹還扣扣搜搜!寶貝兒子,想買啥就拿去花!

鄭江霧不接,鄭閆夫婦犯愁。鄭閆說,兒子,有啥你說嘛。憋一聲不響的。

鄭江霧說,表示你們倆個人時,不要用“俺們”,用我們。

鄭閆說,我們。

鄭江霧嘆口氣說,沒事了。

最早他們不是這樣的,鄭閆以前脾氣不好,家裡開錄影廳,經常性罵髒。那時家裡並不很富裕,何萍正研究開舞廳,鄭江霧就讀第一個高三。他成日呆在店裡,見誰都推銷片子。從A到Z跟著字母索引看碟,把《教父》臺詞背得爛熟。以前他性格挺好,外向,能聊,伶牙俐齒,勸架一把手。

寒假時,深夜戴著防風鏡上街,問人要不要看點刺激的。

黃的。

就那年冬天,鄭閆說去帝都搞顆粒材料承包,何萍說開卡拉OK廳生意更好。

沒人過問鄭江霧的意見。

寒假結束,他的首次高三生涯就真黃了。

讀第二個高三時,他們全家搬去了帝都。鄭大爺問去南方幹什麼?鄭閆說爸,那是首都,不是南方。鄭大爺抽菸,話都講不利索,出禾岡就是南下!背井離鄉啊,造孽的。

這年鄭閆愛唱《從頭再來》,何萍用上了日本護膚品,大冬天穿絲襪配短裙,高跟踩如風火輪,走路似飛奔,奔回了她二十歲的青春。

鄭江霧卻越來越“啞”,內向了,悶了,看人的眼神不再熱切。鄭閆夫婦的脾氣卻愈發得好,進了首都,層次就不一樣啦。哪怕是個土老闆也得有點教養,於是不再罵髒。

可能還覺得多少虧欠鄭江霧,變著花樣寵兒子。

但兒子怎麼都不領情。

鄭江霧讀第三個高三時,家裡大發了。這是他在帝都的第二年,零幾年,鄭閆兩口子刨除不動產,身家過千萬。放帝都只算一粒沙,擱老家禾岡,那就是牛的大腿,豬的肥腰,龍的犄角,反正牛逼大發了。真正的有錢人。那會兒禾岡房子都才幾萬一套的。

鄭閆決定衣錦還鄉。於是帶上鄭江霧、何萍,踏上返北之路。雪滿天的宴席進行到第三天時,鄭江霧徹底煩了。他裹上貂皮大衣,沒錯,芳齡二八也穿貂,何萍硬給他買的,說是東北三件套,少一樣都不算完全的東北人。鄭江霧至今也納悶兒,合著不穿貂的只能算半個東北人麼?還是在他媽眼裡就不能算人。哪有人不穿貂啊。

直到後來鄭閆在三亞買了別墅,何萍又變了,說穿貂都是土老帽。

用圍巾把臉裹嚴實,貂皮罩得緊,鄭江霧徒步在零下20度的街上散步,漫無目的,別人隔著玻璃瞅他,傻逼。他遇見薛雲戩時,睫毛上已掛了一層白。眨下眼,雪片就撲簌簌掉。

這兒離城區遠,鄭江霧一路走過來,顯得很蠢。薛雲戩一個人坐在雪地裡,對面架著錄影機,手中握著一把大提琴,顯得也很蠢。

兩人對視了那麼幾秒,竟想不出誰更嘎咕。

薛雲戩主動招手,“來根菸?”

鄭江霧呼口氣,幸好,他想,幸好這人張嘴不是叫鐵子。那時的鄭江霧有些中二逼,認為家鄉話太土。誰知多年後的老鐵雙擊666更土。

他上去接過煙,掏出打火機,剛點著才反問:“誒,你成年了嗎?”薛雲戩摸了把兜兒,說:“今天身份證沒帶,下次給你看。”

“虎誰呢?”

“不信?加你Q,我回家拍給你。”

鄭江霧就笑,說我們好像倆傻逼。薛雲戩說

《與犬有關的歌》 4. 提琴會雪(第1/2頁),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