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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親生爸爸，可是他們之間卻有過二十幾年的父子之情，這對唐奇來說，在某種意義上，他已經超過了親生爸爸。

護士輕敲了下門，“唐奇嗎？要你去一下302號房。”

“好，我馬上來。”

（59）

張語昕微閉著眼睛，臉色蒼白，頭髮稀疏而枯黃，臉上雖然有些浮腫，但還是掩飾不了日漸消瘦的速度。掛架上的點滴緩慢地滴著，彷彿在細數剩下的時間……

唐奇有些哽咽，輕握著張語昕的乾燥消瘦的手。“媽，你怎麼樣了？我在這裡呢。”

張語昕微微睜開眼，也許到了彌留之際吧。“奇兒，我就要死了。”滾燙的淚珠順著她的眼角滑下。

“媽，不會的。”唐奇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奇兒，我到最後一刻才發現，我最掛住、最不放心的人是你和永祥，而那個自以為在心裡藏了二十幾年永遠都不會忘記的人，不知什麼時候悄然消失了。呵，為了一段過去，我毀了自己的幸福，也耽誤了永祥的幸福，可是現在悔悟，已經太遲了。奇兒，你會恨媽媽嗎？對不起，奇兒，媽媽對不起你。”張語昕緊抓著唐奇，近乎瘋狂，但身體的不適，使她痛苦地嘔吐起來。

“媽，你冷靜點。沒有人怪你，也沒有人恨你。不管怎樣，你始終都是我最敬愛的媽媽。”唐奇扶住張語昕，幫她擦去嘴角的殘留物，然後緊緊地抱著她。看著媽媽安靜下來，唐奇心疼地說：“媽，你先睡一會吧，我再去看一下爸爸。你不要擔心，他已經沒事了，只是還需要休息一會。”

“奇兒，你等一下，我有件東西給你。”張語昕忙【炫】抓【書】住【網】唐奇的手。“關於你親生爸爸的事，我還是應該告訴你。”“你親生爸爸叫張易，我們從小就青梅竹馬。但是村裡的人很迷信，說同姓不能結婚，不然會很不吉利，所以兩家都反對我們交往。但那時的我們是那麼倔強，借外出打工之名，又在一起了。我們有過兩年很快樂幸福的時光，只是天不遂人願，張易忽然跟我提出分手，我一時氣憤不過，就分了。我沒想到的是，沒多久，他就結婚了。我被恨衝昏了理智，策劃著如何報復，如何讓他後悔。我打算以牙還牙，找個比他更好的男人嫁了，所以就跟永祥倉促結婚了，那時還特意請了張易夫婦來參加我的婚禮，可是他的坦然和他跟那個女人的恩愛，我發現我錯了，我不但沒有報復到他，反而就這樣輕易地成全了他們。我越恨就越沒辦法忘記他，但是已經沒有辦法回頭了。我也是結婚後才發現有了你的，那時我還以為是永祥的，但醫生說我已經懷了一個多月了。因為你，我漸漸忘記了對張易的恨，反而越來越想念他，因為他才是你的爸爸。”

“爸爸怎麼沒有懷疑呢？我指這個爸爸。”唐奇強調道。

“我告訴永祥，我是早產，他一點都沒有懷疑，反而對我更好了。我心裡很愧疚，看到他那麼喜歡你，我才打消了離婚的念頭。我和張易畢竟都有各自的家了，要回到從前，恐怕不可能了，反正有你，我也就滿足了。”

“那後來為什麼還是離婚了呢？”

“我不想再騙他，我希望他能找到真正屬於他的幸福，我心裡的愧疚，已經讓我不敢再面對他，接受他的好。奇兒，永祥是個好人，你以後一定要好好報答他。”

“嗯。”唐奇生硬地點點頭。

“對了，這個戒指，是你親生爸爸送給我的，雖然不值錢，但對我來說，有很深的意義，現在我把它送給你，希望你能好好保管。”張語昕撫摸著左手中指上一枚別緻的純銀戒指，然後取下放到唐奇手心。

“媽，這個還是你留著吧，也許這是你留下的他送你的最後一樣東西了。”

“傻孩子，我現在已經不需要了。人在死的時候，那些愛啊恨啊，就不重要了，還留著舊物做什麼？我是希望有一天，你們父子見面時，能夠憑這枚戒指相認。”

唐奇緊握著手心的戒指，難過地看著張語昕，一顆淚珠滑落，無聲地滴在白色被褥上。

“奇兒，不要難過了。對了，去看看你爸吧，也許他已經醒了，去吧。”張語昕推開唐奇的手。

“媽你休息一會，我一會和爸一起來看你。”

“嗯。”張語昕微笑著點點頭。在唐奇離開的時候，安詳地閉上了雙眼……

『48』第肆拾捌章卡布奇諾

（60）

來祭奠的人很多，多半是她以前的學生和同事。張語昕生前曾在一家培訓機構教禮儀，氣質優雅，為人和善，很受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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