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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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獨生兒子姜鳳友了。
鳳友是民辦教師,就在本屯那個小學校裡教書。說是學校,不過是兩間草房,三個年級,總共不到二十個學生。他既是校長,也是唯一的任課老師。去年他從鄉高中畢業,本來,想在鄉政府找個什麼工作的,費了半天勁,還是沒法子,就揹著鋪蓋捲回來了。一開始,他賭著氣幹,過了半年多,覺得就這樣過下去也成了,風吹不著,雨淋不著,能掙全老力的工資,還能自己說了算。下午放學後,他把門窗關好,最後一個出來。學校在屯北頭的一個坡地上,從這裡能看見從北而來的那條山道。去縣城上鄉里都是走那條路的。有事沒事的,他愛朝那條道上看,時不時,心裡就有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從外表上看,鳳友長得眉清秀,像個姑娘。可是你只要細看他的眼神,便知道這是一個頗有性格的小夥子。當他沉思的時候,那雙眼睛裡有靈光在閃動。而當他憤怒時,眼中冒出的火,幾乎可以把半個世界都燒成灰了。家人都知道他的脾氣,幾個姐姐自然讓著他。就是老薑頭,一直對鳳友粗聲喝斥,想把他當個小泥人那樣搓來搓去,直到那個大年三十的晚上,發生了這麼一件事,才永遠地改變了他的態度。那天,幾個出嫁的姐姐帶著姐夫們早早來到家裡,帶來了一大幫孩子,也帶來了不少的好吃東西,準備著一大家人歡歡樂樂,過一個痛快的團圓年。三姐的孩子大奎,當時只有四歲半,搖搖晃晃地還不大會走路,二個人坐在下屋的門口處擺棒子玩。天快黑的時候,有一隻黃鼠狼悄悄地從下屋鑽出,剛好讓小大奎看到了。
那孩子一把將黃鼠狼抓住,按在地上。正好手邊有一把豬食刀,他想都沒想,抄起刀來,一刀便砍下了黃鼠狼的腦袋。家人聞聲趕上前,一見此景,臉都嚇白了。老薑頭最為迷信,對黃鼠狼尤其信得厲害,當即跳上前去,給了大奎一巴掌,又調頭把三姐和三姐夫罵了個狗血噴頭。鳳友娘說了一句:“大過年的,你就別罵哩。”也給老薑頭一瞪眼,嚇了回去。老薑頭一邊罵,一邊收拾起黃鼠狼的屍體,裝進了一個小盒子,要送到上屋供起來。這時,鳳友一聲不響地上前,從他手裡拿過盒子。在家人的盯視下,他把盒子投進了灶膛,眼看著熊熊大火把它裹住,燒得再無蹤影,才穩穩地回過頭來,面對著家人。老薑頭看得呆了半晌,突然跳起,抄起一把鐵鍬就趕了上來,劈頭朝鳳友打上去,嘴裡大罵著:“小畜生啊,老子今兒非要了你的命!”鳳友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只是用眼睛直直地看著他。老薑頭一見這眼神,不知怎麼,那股狠勁倏地便沒有了。他把鐵鍬舉到鳳友的頭頂,幹叫著要宰了他,卻怎麼也下不了手了。最後,他的胳膊軟軟地垂下,把鍬丟在地上,自己也一屁股坐下,再也起不來了。當時,家人都看出,鳳友的眼中放射出的光。真像是兩道電光。
此時,鳳友從學校出來,朝山道那邊眺望,就看到有一輛五十鈴卡自遠而近到屯子邊時,看出是老萬海開的車,車上拉了不少東西,有農工商聯合體進城採辦的化肥,也有幾件花花紅紅的行李。農聯體總經理伍佔江也在車上,大說大笑的。還有一個人,引起了鳳友的注意。那是一個姑娘,穿著粉紅色的襯衫,坐在車前頭,緊…挨著老萬海。她的面目看不清楚,卻覺得,表情艮是活躍,不時地跟老萬海說話,也跟伍經理一起笑著什麼。偶爾,她說了一句什麼話。結果,他們笑得更厲害了。
一直目送著汽車進了農聯體辦公部,隱入了大院牆的後面,鳳友才把目光收回。回到家裡,娘正在做飯,小妹鳳琴也已放學,蹲在灶頭前燒著火。她在大屯子的中心校唸書,來回要翻過一道嶺的。見到哥哥,鳳琴就說:“正好,小哥,我有一道題,呆會你幫我做一做,啊?”鳳友沒吱聲,進了西屋。除了北炕上堆著苞米,放著幾件農具,這間屋子就是他的專用了。炕櫃上放.著被子,下面,三個格子裡。都是書,他從小學到現在所念過的、買過的、借來沒還的書,有一百多本。每天回來,除了幫爹孃乾點活,他就是看書。最常看的是《三國演義》,還有那本老本的《古文觀止》。他幾乎能把李密的《陳情表》、司馬遷的《報任安書》和諸葛亮的前後《出師表》背下來。
院子裡傳出老薑頭的聲音,咳嗽,吐痰,把木匠工具掛好,到豬圈前看,拿起豬食勺餵豬,大聲罵著那頭他最寵愛的花殼部,然後才跺跺腳,進門來。鳳友娘問他一聲:“回來啦?”他哼了一聲,問:“弄的啥飯?”聽說是大餅子、小米粥,又嘟嚷了幾句什麼,把他一家之長的勁頭拿了個十成足。鳳琴問:“爹,今兒怎麼回來這麼早?”老薑頭抄起鍋臺上的葫蘆瓢,掀起缸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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