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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他額角已冒起了細密的汗珠，兩頰也不知是憋著多大勁，竟紅了一片，撐篙的手，還冒起來了青筋。

孫巧巧見他這模樣，沒憋住悶笑了一聲。竟被他給瞪了。

但這沒用，孫燕燕和孫冉冉可不管，都聳著肩膀看天看水地悶笑。

孫媛媛和孫甜甜可能終於有些不好意思了，都說，“唐先生，不如我們來接一接，你先歇口氣。”

唐芳年還是硬撐了一段時間，差不多行了五六里水路，就實在跟不上了，換孫媛媛和孫甜甜兩個撐船槳行進。

她倆畢竟水鄉長大，即便平日再如何嬌嬌小姐，下湖摘個蓮蓬菱角的事還是常做的。那日華服少年們見到的大眼睛紅衣姑娘，就是孫甜甜。

故此，她們的划船技巧到位，倒是一路跟了上來。

孫冉冉又鬧著要唱歌玩。還要新鮮曲子。

孫巧巧感嘆，好在自己是行走的曲庫，當仁不讓的麥霸，要不然，怎麼應付母上和妹妹這麼多任性點歌要求。

舉目四顧，岸邊的山上一座座茶山飄過，嘴邊就冒出來了採茶歌。

“正月裡採花，沒有花。只有那茶樹剛出芽。歌兒呀能唱，好比美的情，你不採它莫非讓給別人家。”

“二月裡採花，正開花。只有那茶花最素雅。歌兒呀茶花，好比美的心，你快採它展翅伴你走天涯。”

“三月裡採花，手滿香。只有那茶香飄萬家。歌兒呀像它，好比美的愛，一家一口美入心口難開。”

茅善玉老師的一首老歌，濃濃的舊上海的風情。

曲調朗朗上口，滿滿都是女兒家的心事。

表白？

外婆最喜歡的歌呀。孫巧巧嘆氣，笑著聽孫冉冉她們齊唱。

這歌很容易學，她們一遍就會了。因為曲調好聽，很契合這江南水鄉，她們又忍不住一唱再唱。沿途許多漁民或水上過客，聽了這歌，都忍不住拉長眼睛行注目禮，也有痴痴張望的。

最後還是孫巧巧聽膩了，換了一首甜蜜蜜。

這歌濃情蜜意，甜美到心坎裡，歷經時光洗禮仍舊經久不衰，非常能打動人心。

但歌詞放在這年代，就有點大膽潑辣了些。

夢裡見過你那句，孫甜甜就忍不住瞪眼過來。里長正兒八經的一個人，孫甜甜作為孫女也經常弄個端莊模樣。

孫巧巧回了她一個媚眼兒，口中唱著，“甜蜜笑得多甜蜜~”

孫甜甜竟臉紅了，然後害羞地低下了頭。

孫媛媛又瞪過來，孫巧巧展了唐芳年那兒弄來的扇子，故技重施了一回，孫媛媛竟沒能抵擋，也臉紅偏開了頭。

倒是唐芳年似乎覺得自己不夠引起重視，重重地咳嗽了一聲。

這歌唱完，竟沒人敢跟著學。哪怕孫燕燕這莽大膽，竟也有了幾分少女情懷。

哎呀呀，一群古代人。孫巧巧笑著感嘆，以扇遮面，這回她可以好好休息了。

卻不想，唐芳年竟然哼起了這甜蜜蜜小調，他的嗓音低沉磁性，感情豐富，竟也蠻好聽的。

孫巧巧忍不住從扇面下偷望過去，發現孫媛媛和孫甜甜兩個已完全沉醉在這歌聲裡，她們眼睛裡那憧憬的目光，幾乎要把唐芳年給點亮了。唐芳年卻只遠望江面，眼神迷離中帶著點小幸福，似想起了美妙的情人。

終了之際，忽然一雙含情目掃過來。

孫巧巧沒防他這一著，小心臟一跳，差點沒棄了扇子。

這回換唐芳年無情悶笑了。

個壞東西。

一時到了水路盡頭，棄船登岸，太陽已經升起老高，曬得人眼暈。

孫巧巧懶洋洋的展了展臂膀，問孫蕭蕭，要不要她來挑擔。孫蕭蕭用行動證明，他是一個好哥哥。

孫冉冉又要點歌，這回孫巧巧死活不唱了。

到這兒是官道，路上來來去去都是人和車馬騾子的，一路唱一路走，怕不認為是瘋子。

說是這麼說，走著走著，她就哼起了鄧麗君的漫步人生路，雖然只是曲調，而且有一句沒一句的。可也引起不少注意。

等孫巧巧察覺了，才發現前方猛然停下一輛馬車，從車裡跳下來的兩個少年郎一臉的驚喜，雙雙盯著孫冉冉瞧。

這是哪兒來的登徒子！

把妹妹朝身後拉了拉，看對方的這一身行頭就是非富即貴，好像不太好招惹。

孫蕭蕭也挑起單子擋在了一側，把孫冉冉團團護住。

“唐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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