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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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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合薩愣了一下,抹了抹臉上的淚,他說:“神是不可能出錯的,他的意旨我們不該妄自猜測。”

“那麼星辰又和你說了些什麼?”瀛棘王帶著明顯嘲弄的口吻問道,“我們瀛棘是不是該死了?”

“凡是腐敗的地方,就有新葉子重新生長起來。我們瀛棘是不會死的。”大合薩囁嚅著說。

“這話說得很不錯,”瀛棘王點了點頭,居然讚許地說,“你的神並非全無道理。”

他轉頭對大廳裡的每一個人說:“高貴的合薩和別乞們,你們一向以賢德和智慧超於族人而自誇,此刻連你們都垂頭喪氣了嗎?連你們都低下頭了嗎?那我們的族人怎麼辦呢?我們何必要跋山涉水到這兒來呢?我們該當在白梨城下就承認失敗。白梨城被燎烈的大火燒燬的時候,你們每一個人不是都在場嗎?為什麼你們不在那時候死去呢?”

“知道青陽為什麼來打我們嗎?”他問。

我三哥快意侯瀛臺合抬起頭來,他高聲說:“因為他們不喜歡我們修建自己的城。他們說草原的中心是朔方原,而不是白梨城,而現在整座草原上的人都到白梨來學習儀禮。瀚州也只有白梨城才知道國王之禮、國君之禮、貴族之禮的區別了。白梨的存在讓他們覺得自卑。”

“你算說對了一半。”瀛棘王說。他用馬鞭敲著自己的靴子,慢悠悠地回憶說:“青陽早就處心積慮地要讓整座草原承認他們才是真正的首領,但我們這場禍事,卻是自己招惹起來的。兩年前,我懷王與青陽國君在泯池盟會,青陽國君以大禮向懷王俯首深拜,但懷王卻只雙手一拱,作了個揖。其時青陽國君之下,個個怒不可遏,我瀛國合薩引經據典地說,按儀禮規定,國君見國君,不過作揖,國君只有見國王時才深拜,你們怎麼連這也不懂。青陽確實不懂儀禮,但他們很快就學會了。”

他慢悠悠的語氣裡突然充滿了怒火,他大聲地說:“現在青陽是我們瀛棘的父,我們的國君見他們的國君之面時,要跪拜俯首,他連作揖都省去了。這就是儀禮。你們也懂了嗎?”

瀛棘王把他的怒火像旋風一樣撒滿大殿,眾多的人都膽戰心驚地低下頭去。

“你們這些合薩與別乞,總以為能看到別人所看不到的事物,能懂得別人所不懂的道理,你們高高在上,看不起領兵的武夫和那顏們,可是現在最先垮掉的也是你們。你們以為我們已經投降了嗎?不,我們還在打戰!我們靠我們女人的肚子,我們小孩的牙齒,我們老頭的腸胃在打戰。

只要我們能活下去,就是青陽的失敗。以後不要再提什麼尊卑座次了,不要再提什麼服制儀禮了,既然這兒沒有城牆,我們就要學會按照北荒的方式活下去。把你們手上的書燒掉取暖,把你們冠子上的飾物撕掉,叫書記官過來,”瀛棘王厲聲喝道,“記下我的話,讓每一個人都看到,我要你們全都忘掉白梨城裡的生活,重新學會做一個北陸人——再沒有賢者和勇士的區別,沒有貴族和平民的區別,同飲龍牙河水的人,我以有熊之名發誓,今後你們都將平起平坐,都是我瀛臺檀滅的兄弟。”

他的話在底下擠坐著的人群當中響起了一片低低的反對聲和擁護聲,如此一來即沒有貴族和平民之分了。自瀛棘在白梨建庭三百年以來,世襲貴族壟斷著知識和權力,平民永遠也沒有機會擺脫他們的階層,爬到貴族的地位。此刻瀛棘王卻要任何人都可以拿到這些東西,瀛棘豈非將要名分大亂。

“記下我的話!”瀛棘王咆哮如雷地喝道,“這是一個新瀛棘的開始。”

“你不用說,我也會把每一句話記在本子上的。”長孫鴻盧睜著他那昏花的老眼說,他用毛筆在光光的羊皮紙上又塗又抹,寫得飛快。

“每一句話嗎?難道我說每一句話的時候,你都在我身旁嗎?”瀛棘王問。他眼睛裡的光芒又狠又亮。

“我雖然老了,眼睛不好使,但我的耳朵還靈得很。你說的話,總會傳到我的耳朵裡來的。”長孫鴻盧笑咪咪地舔了舔筆頭回答說,他的嘴角被宛州來的焦黑的墨給玷汙黑了,讓他看上去如有一張非人的花臉。

瀛棘王別過頭去不看他,他才不會和這樣的老頭計較。

他已經拋開了過去那個老朽僵固的白梨時代,作做為他踏在陰羽原上的第一腳。這是從前連做夢都想不到的事情。年老的瀛棘人低下頭去,但更多的年輕人卻抬起了頭,灼灼有光地看著他們的王。

天亮了,但白日只是短暫地冒了個頭,隨即就消失在黑沉沉的地平線下。暴風驟起,彷彿一匹洪荒巨狼復活了過來,在卡宏外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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