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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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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義大利不是法國。

他現在要等待有人發現費利西蒂?克拉萊特。當然,他不能肯定她會經過巴黎,但除了蘭斯以外,這裡無疑是最有可能發現她的地方。不管怎樣,他也只能做這麼多了。他真希望他能把斯蒂芬妮從蘭斯帶來。不過,他需要讓她佔著杜波依斯大街上的房子。可能會有更多的盟軍特工降落地面,找上門來。重要的是巧妙地把他們引入羅網。他已留下指令,他不在的時候絕不能拷打米歇爾和鮑勒大夫,他留著他們還有別的用處。

冰箱裡有一瓶唐培裡儂香檳。他開啟瓶塞,往一隻水晶高腳杯裡倒了一些。然後,帶著一種美好生活的心境,他在桌邊坐下,讀他收到的一封來信。

信是他的妻子沃特勞德寫來的。

我親愛的迪特爾:

我很遺憾我們不能在一起慶賀你的四十歲的生日。

迪特爾把自己的生日都忘了。他看了看卡地亞座鐘上的日期。今天是六月三日。今天他就滿四十週歲了。他又倒上一杯香檳以示慶祝。

他妻子的信封裡還裝有另外兩封信。他七歲的女兒瑪格麗特(大家都叫她茂西),給他畫了一張畫,畫上他穿著軍裝站在埃菲爾鐵塔前面。畫裡面的他比鐵塔還高:小孩子都是這麼誇大自己父親的。他的兒子魯迪十歲,寫的信更像一個大孩子,用的是藍黑色的墨水,字型精緻圓潤。

我親愛的爸爸:

我在學校裡表現很好,但裡希特博士的教室被炸燬了。幸運的是當時是在夜裡,學校裡面沒人。

迪特爾痛苦地閉上眼睛。想到自己的孩子們居住的城市捱了炸彈,讓他實在無法忍受。他詛咒著英國空軍的殺人兇手,儘管他很清楚德國的炸彈也投向英國學校的孩子們頭上。

他看著辦公桌上的電話,打算給家裡打個電話。電話恐怕很難打通,法國電話系統超載,加上軍事通話優先,私人電話可能要等好幾個小時才能接通。不過他還是決定試試。他突然十分渴望聽到他的孩子們的聲音,讓自己確信他們仍然活著。

他正要去抓電話,它卻搶先響了起來。

他拿起聽筒:“我是法蘭克少校。”

“我是黑塞中尉。”

迪特爾的脈搏快了起來。“你已經找到費利西蒂?克拉萊特了?”

“沒有,但有件事情也一樣不錯。”

36

弗立克曾來過里茲一次,那是戰前她在巴黎上學的時候。她跟一個女友戴著帽子,臉上化了妝,還穿戴了手套長襪之類,從大門走進走出,就好像她們每天都過這種日子一樣。她們去飯店內部拱廊裡的商店轉悠,衝著那些圍巾、自來水筆和香水上標著的荒唐價格傻笑。她們坐在大廳裡,裝作在等一個遲遲不到的人,對那些進來喝茶的女人的穿著說三道四,而她們自己連一杯白水都不敢點。那些日子,弗立克省下每個便士去買法蘭西劇院的便宜票。

法國被佔領後,她聽說主人試圖儘量把飯店正常經營下去,儘管很多客房都被納粹頭目長期包租下來。她今天既沒戴手套,也沒穿長襪,但她給臉上撲了粉,時髦地歪戴著貝雷帽,她指望戰時來飯店的主顧有些也跟她一樣,不得不在裝扮上馬虎一點兒,得過且過。

在飯店外的旺多姆廣場上,停著一溜灰色的軍車和黑色的高階轎車。在大樓的正面,六面猩紅色的納粹旗子炫耀般地在微風中呼啦啦搖擺著。一個戴著高帽子、穿紅色長褲的門警懷疑地打量著弗立克和魯比,說:“你們不能進去。”

弗立克穿的是淡藍色的套裝,到處皺皺巴巴,魯比穿著一件藏藍色長衣,外加一件男式雨衣。她們穿的不是在里茲大飯店用餐的衣服。弗立克試著模仿法國女人被下等人激怒時的傲慢樣子。她把鼻子往上一揚,問:“怎麼回事?”

“這個入口是給高層人物預留的,夫人。即便德國上校也不能從這兒進,你繞到附近的康朋街,從後門進去。”

“隨你了。”弗立克用一種厭倦的口氣,頗有氣度地說。但實際上,她倒十分慶幸他沒說她們的裝束不得體。她和魯比快步繞過街區,找到了它的後門。

大廳裡燈光明亮,兩側的酒吧裡坐滿了穿晚禮服或者制服的男人。交談彙集的嗡嗡聲中滿是德語的子音,而不是法語那懶散的母音。這讓弗立克覺得自己好像走進了敵人的據點。

她走到辦事臺那兒。接待員穿著嵌了不少銅釦子的大衣,仰著鼻子看著她,看出她既不是德國人,也不是法國富婆,便冷冷地說:“什麼事?”

“查一下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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