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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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先生所言極是。”
李玄衣輕輕嘆了一口氣,帶著一點點落寞的神色:“以後又少個能棋逢對手的棋友了。”
薛崇訓也感受到了他的情緒,順著話感嘆道:“天之涯,海之角,知交半零落,一瓢濁酒盡餘歡……”
“薛郎有什麼話要問,說罷,老朽知無不言。”李玄衣的落寞很快消失,變得十分平和。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平靜的語氣,讓薛崇訓感覺彷彿他們之間彷彿泛泛之交一樣,可是如非真義,李鬼手犯得著為一個謀逆大罪的人求情?君子之交淡如水,其實應該這樣“淡”才對吧。
薛崇訓也是輕嘆了一句,沉吟片刻問道:“當今時局,我該如何做才對自己最有利……是站在我河東薛家的立場上看,李先生不必說國家大義那些。”
李玄衣也不磨嘰,很乾脆地說:“當今之時,君無作為,臣無能臣,賢者凋零大半。薛郎是外戚……”
薛崇訓很贊同地點點頭,心道兩句話就能說到要害,這個時代能如此化複雜為簡單的人真沒多少。他也不說話,只顧洗耳恭聽。
李玄衣停頓了片刻,彷彿有些猶豫,終於還是說道:“薛郎如今無非兩種打算,一是全力進取,二是韜光養晦。”
“不錯!我也是這麼想的。”薛崇訓道。
“世人往往知進不知退……”李玄衣道,“老朽這樣說,薛郎可明白?”
薛崇訓皺眉想了想,冷冷道:“李先生定然未和我交心,現在還韜光養晦,有朝一日別人還是不會放過我!”
“道不同不相為謀,薛郎既然早有打算,問老朽作甚?”
薛崇訓沉默了許久,忽然抬起頭直視過去,目光凌厲:“如果今上後繼無人,皇權照樣一日不如一日,李先生還會勸我要知進退?你可要想好再回答,大凡皇權衰微之時,天下定然分崩離析,草莽中強人四起。”
李玄衣搖頭道:“薛郎看我大唐的氣象,像是窮途末路的時候麼?”
薛崇訓有些怒氣了:“我問你家勢,你和我扯天下!”
“家國天下有如唇齒。”李玄衣忽然起身,拱手道,“話不投機半句多,就此告辭。”
薛崇訓本想留,但最後還是嘆了一口氣作罷,心道:我能拉攏很多人才,但對於李玄衣這樣的人,實在很難。就算三顧茅廬的劉備來了,估計也不容易,諸葛亮隱居隆中時很年輕,並不是真心要隱居吧?
沒過一會,忽見王昌齡又來了,王昌齡一臉急色道:“忽聞殷將軍去了滑州,是去崔家?”
薛崇訓指著書案上的信札道:“宇文公的信。”
王昌齡三步做成一步走,快步走過去拿起紙一看,臉一下子就紙白了,回頭道:“這樣的事,主公何以沒有事先告訴我?”
薛崇訓道:“那天還未進洛陽時我給宇文公下令,後來諸事繁瑣,我自己也給忘了,前幾日劉侍郎提起,我才剛想起。”
王昌齡大哭,傷心道:“枉崔侍郎與我一場主幕之誼,在最要緊的時候,我竟然沒有顧到他的危難,王某……”
因為剛才李玄衣的冷漠,薛崇訓心裡不是滋味,此時一不留神便有些怒氣道:“崔日用是我的敵人,少伯哭他,難道與我的主幕之誼就是假的?!”
王昌齡只顧傷心,根本沒管薛崇訓的質問,哭了一會又問:“宇文公在信上沒有提到崔侍郎下落,薛郎可知他的生死?”
崔日用?薛崇訓想起來他們夫婦還被私押在長安的王府官邸密牢裡,現在有點身份的人就只有宇文孝知道,因為密牢現今是宇文孝在管。
……崔日用是坐實了大逆不道之罪,但薛崇訓私押他的時候人家還沒造反。再怎麼說崔日用也是堂堂黃門侍郎,朝廷大員,你一個郡王說關就關,連司法衙門都不用走一遭?
所以就算崔日用有死罪,現在薛崇訓都不能把他弄出來正大光明地定罪處死。他有些頭疼,事到如今,恐怕只有秘密殺害一個辦法了。
想罷薛崇訓便說道:“聽殷辭說他本人在洛陽郊外聚眾頑抗,已經被亂兵殺死,屍首無存。”
王昌齡抹了一把眼淚,說道:“我得耽擱幾日,想出城一趟,請主公見諒。”
“去幹什麼?”薛崇訓瞪眼道。
王昌齡道:“生的時候我沒能為他周旋,逝後我要去祭奠。”
薛崇訓怒道:“崔日用是被我們定的頭等叛賊,你去祭奠他?到時候朝廷京官先來複查,說你王少伯也脫不了干係!”他自然是氣話,王昌齡是薛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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