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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軒憤憤道：“你要跟我說公平，老天又何嘗對我公平，我被皇上臨幸了，可沒等冊封就被打入冷宮，我生下了兒子，可沒等抱上一抱，景珍就把他奪走了，我離開皇宮，我吃了多少苦，最後是一個煙販子救了我，假如你同情春兒，那麼我的遭遇比她可憐一百倍，又有誰來同情我呢？你說，你說呀？”爾凡只得說：“我知道你的遭遇很可憐，可是你不應該因為這個而去害人，蘭軒，回頭是岸——”

蘭軒不理會：“算了吧，我已經是壞人了，要變好人這輩子大概不可能了，你要解藥是不是，一句話，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給。”爾凡問道：“什麼條件？”蘭軒道：“幫我運一批銀子進宮，我知道營造司每天都要運磚瓦，你以前在營造司當過差，只要把銀子灌在磚坯裡就可以了，到時候自然有人會去拿。”

爾凡拒絕：“不，這不可能。”　蘭軒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瓶子：“解藥世上就這麼多，一旦沒有了，西林春的命也就沒了。”她將瓶子裡的藥慢慢地倒進水溝，爾凡冷不防上前一把搶過蘭軒手裡的瓶子。

蘭軒哈哈大笑起來。爾凡問：“你笑什麼？”蘭軒說道：“這些藥只能保她十天沒事，過了十天她一樣沒命。”爾凡說：“你騙人。”蘭軒挑釁地看著他：“要不要試試看？”　爾凡掙扎良久：“好，我答應你。”蘭軒不禁一聲長嘆：“識實務者為俊傑，西林春終究比我幸福。”

第二十七章願我如星君如月（4）

孫太醫再替西林春把過脈時不由面露喜色，走到皇后面前：“恭喜娘娘，賀喜娘娘，春姑娘已經沒事了。”他奏說：“微臣已經仔細為春姑娘把過脈，她脈象平穩，除了體質稍弱之外，其餘一切正常，看來是服了合適的解藥。”皇后詢問爾凡，只說遇到一個雲遊的道人是個解毒高手，給了他一粒解毒的丸藥。皇后雖半信半疑，也還是讓他們都退下了。

眾人走後，皇后走到西林春身邊坐下：“你大安了，本宮這顆懸著的心也就落下了一半，不然還真不知道怎麼跟皇上交代，這幾天佟佳皇后的齋期就過了，你準備好了嗎？”西林春有些支吾，皇后又說道：“本宮知道，這幾天爾凡陪著你，你開始又動搖了，可是春兒，皇上需要你，天下的百姓也需要你，你不能在這個時候退縮，爾凡是個有前途的孩子，假如你為他著想，就更不能動這個念頭了，你是皇上看上的女人，你總不會要他為了你跟皇上作對吧？”西林春神色恍惚：“娘娘，你放心，既然我已經答應你了，就一定會兌現自己的承諾。”皇后不由得說道：“本宮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本宮沒有白疼你一場，你休息，本宮就不打擾你了。”

看著她轉身離開，西林春坐在床上一動不動，淚水漸漸盈滿了她的雙眼。

西林春看見爾凡靠在長廊上吹《長相思》，慢慢地走了過去。爾凡問道：“春兒，你來啦？”西林春卻說：“這曲子真是百聽不厭，每一回聽到，我的眼淚就不由自主地下來了。”爾凡道：“等將來有一天，我會作一首比這首更好的給你，到時候我第一個吹給你聽。”西林春點頭：“我會一直期待的。”

爾凡忽然說道：“你今年二十五了吧？再過幾個月應該可以出宮了，到時候我就明媒正娶地把你娶回去，春兒，你別笑話我，之前我失憶了，都住在別人家裡，到現在連間像樣的房子都沒有，你看你喜歡什麼樣的房子，是小四合院呢？還是亭臺樓閣，不過你可不能要求太高了，你知道我沒什麼錢。”西林春不動也不說話。

爾凡又說：“我知道，你根本不在乎這些對不對？可是春兒，我不要你吃苦，我要你快快樂樂、健健康康地生活在我身邊，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春兒我們可以。”蘭軒說道：“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好美麗的感情，似乎只能存放在《詩經》裡，現實中太難了。”爾凡笑著一把握住西林春的手：“怎麼會呢？我們可以一起來實現這個夢想。”西林春慢慢抽出手來，說了句：“皇后娘娘告訴我，皇上已經決定後天讓我侍寢。”就是這句話讓爾凡一下子懵掉了。

西林春說：“你不該把我救回來的，或者我死了比活著好。”爾凡搖頭道：“不，假如這是必須的代價，我寧願你活著，我不求別的，只要讓我時時刻刻看到你，知道你活得好，這就夠了。”西林春嘆氣：“對不起，我總是一次又一次地辜負你。”爾凡轉而說道：“我再為你吹一曲吧，等你真的成了娘娘，就未必有這個機會了。”

他輕輕地吹起了《長相思》，西林春凝神望著他，那簫聲婉轉耳邊，人也不由得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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