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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材連連搖手，道：&ldo;免了，免了！你也曉得我比你還要笨嘴拙腮的，別拿我逗趣兒！了不得我以後多多請你喝酒，這種事麼……嘿嘿！&rdo;卓銳再看一眼那間燭火已然熄滅的屋子，又皺了皺眉，沉吟著說道：&ldo;不過……實話說，我還真怕咱們皇上降不了這位北赫公主。&rdo;&ldo;啊？&rdo;&ldo;我沒開玩笑，你根本不曉得……這公主，已是北赫的傳奇。&rdo;&ldo;北赫的傳奇？&rdo;陳材的驚訝已轉作不可思議。不過是個美麗的少女，活潑好動，會點武功而已。北赫的傳奇？卓銳見他不相信，猶豫片刻，索性拉他回了屋，倒了兩碗酒，邊飲邊聊。&ldo;可燭部原是北赫最大的部落之一，不過左賢王當權時屢受打壓，人口銳減；五年前向西遷徙時又遭遇大莞騎兵，幾乎舉族被滅。當時這位才十二歲的公主是唯一從雪漠裡逃生出來的可燭人。據說，北赫王族的人發現她時，她已經自己從敵營中衝出，馬背上扣了十二顆大莞騎兵的人頭。&rdo;&ldo;十二歲的小女孩？十二顆大男人的人頭？&rdo;陳材打了個寒噤，&ldo;她怎麼做到的？&rdo;&ldo;不知道。她被救到北赫人營帳時便昏過去了，一身的傷，足足有三四個月神智不清。可她醒過來的第一件事，不是哭鬧，不是治傷，而是求見北赫王，要借兵踏平大莞部。&rdo;&ldo;北赫王，答應了沒？&rdo;&ldo;沒答應。&rdo;卓銳飲了一大口酒，彷彿因酒過於辛辣了，額上冒出密密的汗珠，&ldo;可北赫那位李太后答應了，並且真的給了她五千將士。一個月後，大莞幾乎也被族滅，大莞騎兵全軍覆沒。&rdo;陳材渾身有點發冷。他側耳傾聽著隔壁屋子裡的動靜，卻沉寂如死。於是他更冷了，忙也抓過酒碗，大口地喝了幾口，才問：&ldo;是不是因為李太后為她報了仇，她便認了李太后為義母？&rdo;雨亂雲迷，誤斷同心鬟（十一）&ldo;這個……也可以這樣說吧！可燭公主一戰成名，成了北赫的英雄，北赫王又覺她年少美貌，便有意納她為妃。可李太后和她相處幾日後，居然認為自己兒子朝三暮四的性情糟蹋了她，便將她收作義女，並延來名師教授文學禮儀。‐‐李太后本是南楚公主，嫻音律，曉詩詞，可燭公主感念李太后相救相助之恩，為討母后歡心，也曾在詩詞歌賦上下過苦功，並讓人為自己取了&lso;可淺媚&rso;這個漢人姓名。&rdo;&ldo;可宮中傳言說，這位可淑妃蠻夷之人，不識漢字……&rdo;&ldo;你信嗎？&rdo;&ldo;信……可現在不知道該信你的話還是宮中的傳言了……她……她真有這麼厲害？會不會言過其實？&rdo;&ldo;我去北赫迎親時，可燭公主並不在王宮。她因為一位要好的朋友喪於陰山北麓的雪豹之口，親自帶人去了陰山。我到那裡的第五天她才回宮。我親眼看到了她帶回的那對雪豹屍體。那種雪豹通體純白，個頭有尋常豹子的雙倍，爪牙也極鋒利。可這雪豹居然都被她用鞭子活活勒死了，據說她要保持皮毛完整，所以不肯讓這雪豹受一點外傷……&rdo;&ldo;那麼，她的武功……&rdo;&ldo;絕不在你我之下。&rdo;&ldo;和皇上比呢？&rdo;陳材問得急促，卓銳卻答得遲緩，居然也是一個問句：&ldo;材弟，你跟皇上這麼久，知道皇上武功的深淺嗎？&rdo;陳材啞然。許久，他才道：&ldo;這些事，皇上知不知道？&rdo;卓銳看他一眼，輕笑道：&ldo;我知道的，皇上怎麼會不知道？&rdo;陳材又問：&ldo;李太后原是南楚公主，至今還庇護著南楚流落在北赫的那位信王。不論北赫還是南楚，都曾是大周的死敵。不曉得李太后將她送來，是否另有機杼。&rdo;卓銳又笑：&ldo;你知道的，皇上怎麼會不知道？&rdo;陳材感慨：&ldo;就這樣……皇上還敢迎她過來，封為淑妃，夜夜寵幸？&rdo;卓銳嘆道：&ldo;是不是夜夜寵幸，這還說不準。皇上特特派了我和迎親使節一起過去，本就為了打聽清楚北赫的動機和這位公主的個性。我想……皇上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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