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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這個……也是……&rdo;可淺媚慢慢地漱著口，手心有點涼。留心用眼睛餘光望向莊碧嵐時，他也正凝視著她，黑眸深深，緘默的眉眼隱見悲憫和無奈，清淺的笑容意味悠長。他又在問唐天祺：&ldo;當年康侯手下的暗衛，也擅於袖箭麼？&rdo;&ldo;袖箭？這倒沒留心。也許……也會袖箭吧！&rdo;&ldo;哦，我以為只有皇上身邊的那些暗衛擅於袖箭呢！&rdo;不知哪裡來的一道邪風呼地從穿廊裡掃過，唿哨著打在窗扇上，竟把支架吹得鬆了，&ldo;啪&rdo;一聲把窗扇重重地打在窗欞上，嗡嗡作響。可淺媚本來正吐得汗意津津，被挾裹來的風勢打到身上，機伶伶地打了個寒噤。滿眼韶春，舞影落花霰（八）不曉得算不算圖窮匕現，但瑤華宮外的架子上爬滿盛開的薔薇時，宮中到底出事了。《周史》載：嘉和十五年正月，北赫可燭公主入周，冊淑妃。未己，病，帝多有眷憐，遂至盛寵，冠於六宮。妃曉詞曲，擅歌舞，風流婉曼，令言媚於帝，遂坐臥起行，無妃不歡。諸臣多有勸諫，帝置之，而愛寵不減，金珠衣飾，所賜無算。妃驕肆，後宮遂無寧日焉，乃有沈後、宇文妃之禍。但天地良心，其後的事真和可淺媚無關。宮女急促的聲音敲開她的房門時，她正窩在唐天霄的懷裡沉睡。二人驚起時，靳七正在門外慌忙稟報：&ldo;啟稟皇上，宇文貴妃晚間突然不適，恐怕……恐怕龍胎有險。&rdo;唐天霄鼻尖沁出汗珠，匆忙披衣起c黃，高聲問道：&ldo;有傳太醫麼？&rdo;&ldo;太醫早便去了，只是貴妃說皇上每日辛苦，夜深了不許來擾，因此一直不敢驚動皇上，可剛才，剛才……&rdo;&ldo;剛才……怎樣？&rdo;唐天霄拉開門，顧不著扣上衣帶，便匆匆問道。&ldo;剛才……太醫說，只怕龍胎……保不住了……&rdo;唐天霄一聲低低的申吟，接過宮女遞來的明黃披風，便往明漪宮快步走去。可淺媚衣飾略繁瑣些，此時也顧不得梳妝，胡亂披了件衣袍便追在他身後：&ldo;皇上，等等我，我也去看宇文姐姐！&rdo;正殿的燈燭也亮了起來，想來杜賢妃也聽到訊息了。只是她素來要保持儀態端莊，總要收拾收拾，怎麼也及不上唐天霄和可淺媚的速度了。走到明漪宮時，但見四處燈火通明，有凌亂的腳步雜沓凌亂，來來去去的宮人俱是一臉驚惶。唐天霄頓了頓腳步。可淺媚跟在身後走得急，差點撞到他身上。她忙問：&ldo;怎麼了？&rdo;唐天霄道：&ldo;哪裡來的香味？&rdo;可淺媚也覺一陣馥郁的芳香撲鼻而來，眼睛只把這雪洞般悽落的明漪宮一瞥，便已明白，答道：&ldo;皇上，荼蘼花開了。&rdo;&ldo;荼蘼，荼蘼……原來是荼蘼……&rdo;他喃喃地自語著，眼神複雜地盯她瞧了一眼，便大步走入宮中。自是徑奔臥房。來來去去的侍女慌忙跪倒一地，匆匆接駕。&ldo;都平身。照顧貴妃要緊。&rdo;唐天霄不耐煩地一甩袖子，正要進去，忽一眼看到侍女端走的牡丹花開銅製臉盆，頓時臉色發白。這回可淺媚卻不懂了，她納悶問道：&ldo;怎麼那麼多的血水？&rdo;侍女不敢不答，顫聲道：&ldo;貴妃娘娘……小產了……&rdo;唐天霄呼吸粗重，忽揚聲斥道：&ldo;滾，沒用的東西！&rdo;侍女慌忙退開，而唐天霄已徑奔入內室檢視。滿眼韶春，舞影落花霰（九）可淺媚刀光血影裡走得不少，卻不曾見過女人落胎的模樣。眼見侍女一盆盆地端出汙水來，腳下不覺地有點軟，竟想不出如宇文貴妃那樣瘦怯的人，一下子流了那麼多血，會是怎樣的慘況。正在猶豫之際，聽得背後有人說話，回頭看時，卻是沈皇后、杜賢妃匆匆而來，雖是雲髻半偏，簪飾簡潔，妝容卻甚是嚴整。大約是曉得皇帝必至，雖是匆促，也要好生修飾了才敢過來。可淺媚上前見了禮，杜賢妃問：&ldo;妹妹怎不進去？&rdo;可淺媚道：&ldo;瞧著這裡宮人們來來去去的，怕我進去笨手笨腳耽擱了他們做事。何況皇上進去了，只怕有些體己話要和宇文姐姐說。&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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