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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進書院後為著什麼事分神了,沒有在萬卷樓時踏實用功?”趙澈輕蹙眉心,按在她頭頂的手徐緩滑下,摸到她的耳朵尖後便輕輕揪住,語氣倒是不兇。
眼見最後一年了,她若再那麼一路“穩定”下去,明年投考國子學就略懸,他這做表哥的都要忍不住操起老父親般的心。
“說好的今日不問功課呢?”面對他的突然變臉,徐靜書委屈巴巴扁了扁嘴,嘰嘰咕咕轉移話題,“我到六月就是大人了,你是表哥也不能揪我耳朵吧……”
她最初的計劃就是拿兩年乙等“膏火銀”明哲保身,到第三年再全力以赴,畢竟最終得有個亮眼的考績才能謀好差事。不過,這麼慫的心思說出來一定會被嘲笑訓斥,她並不想讓趙澈知道。
“就你個蘿蔔丁,還大人?”雖這麼說著,趙澈還是從善如流地改捏住她的臉頰,“別想轉移話題!給我個解釋,嗯?”
許是他指尖還殘留著先前被茶盞熨帖過的熱燙,又或許是他話尾沙沙沉沉那個“嗯”字帶著點前所未有的親暱。
總之,徐靜書臉紅了。
她羞憤地掰開他的手,倏地站起來,慌亂垂下眼睫,死命捂住先才被他輕輕捏過的臉頰。
少頃,她磕磕巴巴擠出一句:“你、你……你難道沒覺得有什麼事不對?”
趙澈眉梢輕挑,重新端起面前杯盞遞到唇畔:“什麼事不對?”
說著,神情自若地淺啜一口果茶。
“你!”徐靜書哽了哽,仗著他看不見,投給他一對無比哀怨的白眼,又羞又窘地小聲控訴,“你先摸了我的頭髮,又來摸我的臉……”
最尷尬的是,她本打算下午啟程去書院之前再洗頭的!
趙澈忽然劇烈咳嗽起來,面色紅得像被人潑了狗血。
“呃……”徐靜書緊了緊嗓子,伸手要去替他拍背順氣,卻被他輕輕擋下。
“咳咳咳,徐靜書,讀書人用詞要嚴謹,”趙澈難得喚她全名,卻因咳嗽以及滿面通紅而毫無威嚴,“咳咳……我只是‘捏’了你的臉!”
沒有摸!
第二十五章
原本徐靜書只是因為他摸了自己還沒洗的頭頂而尷尬,羞窘之下順嘴說出了“摸臉”這樣的話; 並沒有什麼奇怪意涵。
可當趙澈著重強調著糾正這用詞問題後; 那個“摸”字忽然就生出點詭異的彆扭感來。
這下好了,兩人的臉宛如被同一盆狗血潑過; 誰也不用笑話誰。
等趙澈咳完緩了緩神後,才極力板起嚴肅兄長臉; 試圖撥正這古怪氣氛:“你,嗯,你不要給我東拉西扯。平日在書院; 是不是……”
“沒有沒有; 我在書院很刻苦; 今年一定拿甲等,”徐靜書慌張打斷他的再度盤問; 笑得僵硬; “為了慶祝你的秘密; 我去做個‘芝麻糖箔脆’吧!你你你喝茶等著; 很快就好!”
說完也不等他應聲; 轉身就跑。
她不想讓趙澈知道自己那個慫巴巴的求學規劃。
因為在她心裡,趙澈和別人是不一樣的。
當初在這間小客堂裡,他聽她說了自己不得不離鄉背井來投親的狼狽緣由; 又得知她投親路上的種種遭遇後; 並沒有過多表達雖善意但無用的憐憫與安慰,只遞給她一枝松花荊芥糖,告訴她; “都過去了”。
那是她吃過最甜的一枝松花荊芥糖。那是她聽過的,最能撫平心傷的一句寬慰。
從那以後,所有糟糕而無助的曾經,真的都過去了。
他安排她讀書受教;送她最好看最合身的衣衫;每次同桌而食都不忘讓人將她碗裡的米飯堆成圓尖尖似的小山,還會吩咐將所有肉菜都擺在她的小短手不費力就能夠到的位置。
府中後院有人想借她生事,他會將自己的佩玉當護身符般交給她;有人指責她做事不周全,他站出來擋在前,告訴大家,“表妹是我在管,若她有什麼做得不對,那該我來擔責”。
他在猜透她的秘密後,溫柔但堅定地告訴她,“我會護著你,只要我活著,你就能平安長大”。
當年在暗夜明燭搖曳的光暈裡向趙、徐兩家先祖鄭重起誓的少年,還不滿十五,目不能視,自己的前途尚一片晦暗。可他斬釘截鐵說出那些話,妥帖將她護在懷中。
他不會知道,在那時瘦小羸弱、驚惶無助的徐靜書眼中,那是如何頂天立地的模樣。
對徐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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