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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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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自己家裡好,在你面前用不著裝,所以我和阿叔在一起最覺輕鬆。”

真的輕鬆嗎?你算計我的時候,我也在小心翼翼提防你。他們兩個人,只要各自身在其位,就永遠不能真正輕鬆,必要有個人徹底放棄,才能夠和睦相處。

她似乎是累了,蜷身側躺著,臉上血色不大好,略微張著的唇,淡得看不見顏色。一個女孩子,偏要學得男人一樣剛強,可惜沒有一副鋼筋鐵骨,終究還是抵擋不住。

他垂下手,拔了她的玉犀簪,將梁冠摘下來,擱在一邊的螺鈿櫃上。轉身要離開時,發現袖子被她牽住了,她閉著眼睛說:“我夜裡要喝熱水,自己不願意起來,身邊又沒有侍御跟著,只好勞動阿叔了……你別走。”

扶微信奉一點,有些感情是可以睡出來的,雖然不一定要照著避火圖上的內容做,但是身體靠近一點,心就會柔軟一點。

然而丞相認真想了想,還是覺得今夜不合眼比較安全。他讓她躺正,重新為她掖好了被子,“臣就在外間處理公務,陛下有事叫一聲,臣即刻就來。”

公務如山,真是個好藉口,既然她當著皇帝,一切自然以朝政為先。

她鬆開了手,“一喚你便進來?”

他道是,向她做了一揖,卻行退出內寢。

隔著一架屏風,那裡有個長案,紅與黑妝點了大塊的菱形花紋,一盞金羊行燈放在案頭上,另一邊是累累簡牘,佔據了長案的一大半。丞相掌丞天子,助理萬機,他幾乎每天都在重複這樣的工作。她五日一視朝,朝堂上樁樁件件都是精粹,臣僚們照著笏板上的記錄念出來,聽上去條理清晰,簡潔明朗。可是她不知道,無數細枝末節都由他修剪了,否則這如山的簡牘,壓也壓得垮她。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現在的少帝就處在這樣的階段。雖然有點討人嫌,但不可否認,在那精幹外露的表象下,至少還有一點點令人喜愛的部分。丞相揉揉太陽穴,坐久了腰痠,偏身換個姿勢,錦衣與重席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響。批完十卷扔下筆,靠著憑几打個盹,抬手撐腮,回想起她先前的無賴樣,忽然就睡意全無了。

那根經歷過水深火熱的食指,被丞相像立旗杆一樣立在那裡,仔仔細細觀察了半天。說實話現在面對這根手指,都有種難以表述的古怪感覺,被舔過之後,就覺得它不再是自己的了。

燈火跳動,指尖的紋理在晦明晦暗的光線中扭曲,逐漸生出了鼻子眉眼,衝他笑得得意。他悚然發現那張臉是少帝的臉,不敢再多想,順手就把食指插進了旁邊的青玉水丞裡。

第27章

這一夜,果然還是不安穩的一夜。

丞相也有犯困的時候,床被人霸佔了,沒計奈何只好在案後的重席上湊合。推開憑几換了個隱囊,還好天氣並不涼,夜裡沒有衾被也不感到冷。

他睡得迷迷糊糊,因為裡間有個天下第一的病人,只能囫圇合一會兒眼。將要入夢時聽見幽幽的聲氣傳來:“阿叔……阿如,我渴了。”

丞相忙起來,暈頭轉向去桌旁倒水。水是溫在暖壺裡的,即便到了後半夜,入口也剛好。他捧著杯子跌跌撞撞過來,蹲在床前往上舉,“陛下,喝水。”

床上的人支起身來接,手指有意無意撓了下他的手背,他一激靈,睏意頓時減少了大半。

“我做了個噩夢。”她輕輕說,半邊臉貼在床幫上,那種孤伶伶的,幼小而可憐的樣子,叫人心頭老大的不忍。

丞相是個不懂溫柔體貼為何物的人,聞言嗯了聲,“知道是夢就沒什麼可怕的,多喝水,好好睡。”

扶微有點失望,照理不是應該問做了什麼夢,然後安慰她“我在你身邊”的嗎?虧她花了那麼大的自制力半夜醒來,自己都有些暈,難道他還沒糊塗?是誰說半夜裡腦子最不好使的?是建業!她早就應該想到,他說的是他自己,按在丞相身上根本不管用。

她咬了咬牙,轉過臉低聲啜泣。等了半天,他總算想起來問她怎麼了,她用委屈的語調說:“我夢見我阿母了,她抱著我哭,說自己這一生太過不幸。沒想到餘下一個女兒當了皇帝,可惜也同她一樣,婚姻上坎坷。”

丞相聽後半晌沒說話。先帝樓夫人確實可哀,出身小門小戶,走在路上被當時的丞相曹煊相中,送進了禁廷。十七歲服侍君王,十八歲有孕,十九歲生下少帝,二十歲便被迫自盡。禁中的四年得過寵,但並不是張揚的個性,安靜地來,安靜地去,除了一個孩子,這世上找不到任何她來過的痕跡。

作古的一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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