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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血蟻】我做噩夢了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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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季,學校聯合市展覽中心組織了一場大型畫展,知安的作品成功入圍前五十,卡在一個不上不下的位置。 第二十八位。 她的作品展覽擺放位置被安排在不起眼的角落,但她已經很滿足了。 雖然,在場的人很少在她的畫前駐足停留,大多隻是虛虛看一眼便轉頭去觀賞其他作品了。 知安坐在不遠處的展廳裡,胸前掛著“二十八”的號碼牌,她身邊也是入選畫展的幾位學生,意氣風發地向旁人介紹著自己的靈感來源和想法。 只有她這裡的氛圍空蕩蕩的,無人問津。 說不在意是不可能的,畢竟...那也是她用心創作的一幅畫。 是她的黑白玫瑰。 大廳的門開開合合,外面的冷氣隨著風湧入,時不時吹起知安臉邊的碎髮。 她忍不住捂著嘴打了個噴嚏,淚花都泛上了眼眶,睫毛溼溼的,羽絨服帽邊一圈雪白的絨毛柔軟地貼著她凍得發白的臉,癢癢的。 這個冬天太冷了。 知安搓著冰涼的小手,有些懊惱地想起今天出門太急,忘記帶小熊手套了。 早點離開吧,路上買一份灌湯小籠包,回家洗個熱乎乎的澡,坐在溫暖的空調房裡繼續畫她未完成的作品。 反正......這裡也不需要她。 第二十八位不是她的終點,也不是她的起點,只是她漫漫人生中的一個路牌。 她要做的,遠不止這些。 只是她從來不曾想過,也不敢想象,那一霎時不經意間的匆匆一瞥,往後回想起來,她都無法忘記那一瞬間的感受。 她在一片鮮活跳躍的色彩裡,望見了屬於他的那一抹安靜又沉謐的顏色。 他穿著一件垂感甚好的深棕色長款風衣,懷裡抱著束嬌紅的玫瑰,靜靜地站在那幅無人問津的黑白玫瑰面前。 儘管他的臉上戴著黑色口罩,也難掩深邃立體的眉骨,眼尾狹長上揚,含著淡淡的柔和,只一眼便叫人驚豔。 這是,他們的第二次相遇。 她的繆斯,來到了她的畫前。 知安在那一刻又相信了命運。 不然,怎麼會有人一眼就讓她歡喜。 * 知安彷彿在夢裡再次經歷了短暫的前半生。 然而越到後面,蘇樾的身影就愈發朦朧虛幻。 他就像永遠也觸目不到的海市蜃樓,任憑她淚流滿面,跌跌撞撞地追趕他的影子,步履蹣跚地朝他不停前進,可他始終都沒回一次頭。 知安感覺自己被溺進了海里,溼冷的海水湧入她的口鼻,擠壓肺裡的空氣,耳蝸嗡嗡作響,刺耳尖銳的電流聲像要穿透她的耳膜。 “啊......” 她在黑暗中陡然睜開雙眼,捂住胸口急促地喘息著,嘴唇乾澀得似脫了水,手心和額頭滲出細密潮溼的冷汗。 知安恍惚地盯著天花板的方向,思緒落回輕飄飄的身體,變得沉重起來。 “阿樾,我做噩夢了......” 她的聲音異常乾澀,還帶著隱隱的顫意。 “阿樾,你睡了嗎?” 知安抬著虛軟的胳膊擦掉額頭的汗珠,手掌落回底下的床單時微微一怔,這個觸感...... 是蘇樾的床。 他什麼時候把她抱上來的? 她一點感覺都沒有。 知安撐著床沿坐起來,發現本是漆黑不透光的臥室裡漏入了一絲光線,亮度能夠看到傢俱模糊的輪廓。 她懵懵地向光源望去,洗手間淡淡的白光投射進冗黑的屋內,還有細微的排風聲。 “阿樾,你在裡面嗎?” 知安輕聲喚道,然而浴室裡沒有傳來回應。 “阿樾?” 她藉著那點微弱的光芒找到床尾的拖鞋,慢吞吞地下了床,往地鋪的位置摸去。 只摸到一條薄軟的被子和床墊。 四周空蕩寂靜的只剩下她漸漸加快的心跳聲。 “阿樾...你在嗎?” 知安踉蹌著站起身,心情開始沉入谷底。 蘇樾沒有起夜的習慣。 他們相擁而眠的每一晚都與月色相伴,皎潔的月光從拉開的一角窗簾透入,照亮了昏沉靜謐的黑夜。 而今晚的窗簾,也如記憶中那般敞開了一條縫隙,只窺見一縷淡色月光。 蘇樾知道她怕黑。 但有他在的時候,她便不再恐懼黑暗。 而現在的他留下了一盞微亮的燈,拉開了阻隔月亮的遮擋物。 是的,蘇樾知道她怕黑。 可只有,以前的蘇樾會知道她怕黑,知道她喜歡月光透進屋裡的感覺,知道她在沒有安全感時會開啟廁所的照明燈...... 攏在睡裙裡的纖薄身軀無力地顫抖著,知安邁著急切的步伐衝進浴室,只見一盞暖黃的燈微微亮著,閃爍在死寂無人的窄小空間。 她哽咽得說不出話來,淚水糊滿了蒼白的臉頰,撐著門框的手臂發緊,指尖泛白,脆弱的骨骼彷彿一折就斷。 她太遲鈍,太愚笨了。 明明察覺到了蘇樾這幾日的變化,但她卻不以為意,只怕又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阿樾......” 知安無心去思考為什麼他不與她相認,她倉皇迷茫地推開臥室的門,等待她的只有無盡的空茫和冷寂。 掛在牆壁上的電子鐘閃著幽幽紅光。 11:45。 離潛伏期結束還有一刻鐘。 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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