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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削弱,這點決不能動搖。”
“請恩師放心,只要學生一息尚存,定當凜遵謹守不渝!”李紹泉語氣堅定地表示。他有保君衛國的強烈神聖使命感,亦有維護湘淮軍破除世俗成法和戰果的深遠認識,除此之外,他還有一個明確的觀點:亂世之中手裡的刀把子不能松!這是一切賴以存在的基礎。
第一百二十六章科名之爭
不過,曾伯函的這些話也給他以啟示,他今後可以用保君衛國的響亮口號來從多方面提高淮軍的戰鬥力,而一旦淮軍真的成了天下獨一無二的勁旅,便任是誰人也不敢說撤銷一類的混帳話了!
“髮匪平後,我曾期望國家即刻中興,誰知綹亂又起;綹亂平後,可以措手了,不料又發生津案。在處理津案時,我已力盡神散,自知不能再有任何作為了,而朝野又對津案的處置分歧甚大,一時尚難望彌縫。若非林鯤宇借法普交仗之機暗中周旋應付,助我一臂,局面已不可想。”曾伯函想起“天津教案”時的日日夜夜,長嘆起來。
“林鯤宇竟能說動法主罷去孟酋,逮豐大業回國治罪,使輿情得緩,大局底定。實為難得一見之幹才。”李紹泉道。
“今日若是他也在,就好了……”曾伯函嘆息道,“只是我怕是挺不到他回來了……”
“恩師切莫如此說,”李紹泉心頭酸楚,但還是寬慰曾伯函道,“方今國是初定,洋務正興,恩師正可見中興之世到來……”
“中興何時到來,以目下情勢觀之,實難預卜。然天生我輩異於流俗者,就在於以天下興亡為己任,知難而進,甚至知其不可為而強為之。數十年來,我知辦事之難,在人心不正,風俗不厚,而正人心厚風俗,其始實賴一二人默運於淵深微莫之中,而其後人亦為之和,天亦為之應。我與章桐,正是屬於這一二人之列。我力求先正己身,同時亦大力拔薦人才,將他們當作種子,期待他們開花結果,實現天下應和的局面。可惜此事辦得並不成功,爾後尚須章桐時時自覺,一身處天下表率的地位,並且還要多多培植人才,援引好官,到了普天之下都來應和的時候,風俗自然改變,中興之世當可到來。這便是我要與章桐說的第二句。”
說到人才,李紹泉一向最服曾伯函的知人善任,於是趁機問:“恩師,學生閱歷有限,又常諸務纏身,無暇深究,對當今一些重要人物都乏真知灼見。恩師向以識人精微著稱,是否可將他們略加品評,以便學生心中有數?”
曾伯函上上下下地梳理著長鬚,沉思良久,才慢慢地說:“月旦人物,從來非易,身處高位之人,一言可定人終生,故對這類話尤須謹慎。我向來不輕易議論別人,即因為此。今日晤談,非比尋常,有些話再不說,恐日後永無機會了。不過,我也只是隨便說說,你聽後記在心裡就行了,不必把它作為定評,更不要對旁人說起。”
“學生謹記。”李紹泉道。
“章桐想要知道哪些人?”曾伯函喝了一口茶,問道。
“恩師覺得,左湘農如何?”李紹泉想了想,問道。
“左湘農此人,勤勞多謀,才華出眾,頗有將略,用兵打仗,自是一把好手;待人耿直,亦不失為一良友能吏。但性喜出格恭維,自負偏激,不能容人,這些毛病害得他往往吃虧,而他自己並不明白。金陵收復後,他不與我通往來,後人也許以為我們凶終隙末。不過我一直以為,他算是我大乾開國以來少見之將才。”
李紹泉道:“學生聽楊昌浚說,浙江的餉糈只要晚到幾天,左湘農便會火速函催,不管青紅皂白,開口便嚴厲責問:你的官是誰給你的?誤了我的大事,我即刻參掉你的巡撫!”
“這便是左湘農!”曾伯函笑道,“這種話,也只有他說得出。左湘農的罵人功夫可謂登峰造極,言官所不及也。一是一針見血,毫不留情,二是得理不饒人,喋喋不休。顯鳳七年,我因父喪離營,其在駱文忠幕中,肆口詆譭,士林輿情一時皆譁然和之。我生平以誠自信,其乃罪我欺君,時至今日,此心仍不免耿耿。”
“恩師可曾想過,左氏何以如此?”李紹泉道。
“你且說來。”曾伯函笑了笑。
“既生瑜,何生亮?”李紹泉道,“既生左,何生曾?”
李紹泉一語點明,左季皋之所以如此,是糾結了他一生的“瑜亮情結”。
左季皋平生以諸葛自命。“每與友人書,自署老亮,以武侯自比。且曰今亮或勝古亮。”因而他對提攜自己的曾伯函,從來沒有表達過感激之意,每提起曾氏,他心中總會湧起一股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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