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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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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睡了。我醒來一次,聽見雪密集地落在帳篷上,發出輕柔的滴嗒聲。

埃斯文天一亮就起床做早餐了。太陽昇起來了,給山谷邊緣灌木叢頂上鍍上一層金輝,我們裝好雪橇,出發了,埃斯文在前面拉,我在後面推。雪開始在雪橇上面結一層硬殼,每到開闊的斜坡,我們就跑步疾行。那天,我們先是繞森林邊緣而行,然後進入了森林,那座森林與普利芬農場毗鄰,長滿了矮小、茂密、彎彎曲曲的梭樹,樹上掛滿了冰凌。我們不敢走通往北方的幹道,但有時候藉助伐木路辨別方向,林中沒有倒伏的樹木,也沒有低矮的灌木叢,我們一路順風。到達塔潤帕斯後,溝壑與陡峭的山脊也少了。到了傍晚,雪橇里程計顯示當天的行程為20英里,我們卻沒有前一夜疲倦。

我們用了三天時間穿過塔潤帕斯森林。

最後一天,埃斯文早早地停下來,搭帳篷露營,以便設陷阱捕獲帕斯瑞獸。那是冬季星上一種小型陸地動物,大小同狐狸差不多,卵生,食草為生,皮毛光滑潤澤,呈灰色或白色。埃斯文捕獵是為了取肉,帕斯瑞獸的肉可以食用。當時帕斯瑞獸正在大量往南遷移,由於它們奔跑輕捷,又喜孤獨,因此一路上我們僅看見兩三隻,但梭樹森林裡的每一塊空地積雪裡都星星點點地佈滿了無數這種動物足印。

埃斯文設下陷阱才一二個小時就滿載而歸。他捕獲了六隻帕斯瑞獸,洗淨剝皮,把一些肉掛起來凍幹,燉了一些肉用作晚餐美味。

格辛人不善於打獵,因為沒有什麼可打的——除了水產豐富的海產外,那兒沒有大型草食動物,因而也沒有大型肉食動物。格辛人主要從事垂釣與種植,我從未見過一個格辛人手上沾有血跡。

埃斯文遞過一張皮讓我摸,皮毛又厚又柔軟,手摸上去幾乎沒有感覺。我們的睡衣、皮大衣和風帽全都是用這種皮毛做內襯,保暖功能無與倫比,而且十分美觀。

“燉來吃,”我說,“太可惜了。”

埃斯文冷冷地瞪了我一眼說道:“我們需要蛋白質營養。”說著他就將皮毛扔掉。

埃斯文是對的,通常他都是對的。一隻帕斯瑞獸有一二磅肉可吃,那天晚上我吃完了我那一半燉肉。第二天清晨,我們開始爬山時,我推起雪橇來力氣陡漲了一倍。

那天我們開始翻山越嶺。此時,天氣陡變,溫度升至冰凍點以上,淫雨霏霏。這時我才明白,為什麼在冬天氣溫上升時格辛人就抱怨,氣溫下降時他們反倒歡呼。下雨對城裡人來說,只是不方便而已,但對旅行者來說,卻是一種災難。整個上午我們都在拉雪橇爬山本森山脈側面,腳下是深陷、冰冷的雨雪稀泥。到了下午,斜坡上的積雪大都融化了,雪水成河,泥漿與石礫地綿延數英里。雪橇本來是帶輪子的車,現在沒有了輪子,簡直是舉步維艱,它不是陷在稀泥裡,就是翻轉過去。黑夜已經降臨,我們還沒有找到一個懸巖下乾燥的地方或一座洞穴,以便搭帳篷過夜。埃斯文說過,我們這種帳篷只要裡面保持乾燥,那麼在任何天氣下我們都可以舒舒服服地睡在裡面。“如果你弄不幹睡袋,夜間你就會散失太多的體溫,我們的給養短缺,不允許那樣。不能指望陽光把東西曬幹,所以我們千萬不能打溼東西。”

然而,這天晚上我們還沒有搭起帳篷,東西就全溼透了。我們蜷縮在暖融融的火爐旁,帕斯瑞獸肉燉好了,我們吃上滾燙的燉肉,美味可口,幾乎化解了一切煩惱。整整一天我們都在爬山,但雪橇里程計卻顯示我們只走了九英里。

“這一天我們沒有完成任務。”我說。

埃斯文點了點頭,利索地敲碎獸骨吸取骨髓。他已經脫掉了溼透的外套,只穿了襯衫、馬褲,赤著腳,衣領敞開,動作麻利、強悍、堅韌,滿頭毛茸茸的光滑頭髮如同鳥的羽毛在滴水,滴了一些到肩膀上,猶如屋簷滴水,他自己卻絲毫沒有注意到。他一點也不洩氣,他是大地的兒子。

我吃了帕斯瑞獸肉不消化,夜裡鬧腹絞痛。我睜大眼睛躺在溼漉漉的黑暗裡,傾聽雨聲淅瀝。

早飯時埃斯文問我:“昨夜沒有睡好吧?”

“你怎麼知道的?”其實他睡得很沉,就連我走出帳篷時,他也幾乎沒有動一下。

他又瞪了我一眼:“出了什麼岔?”

“拉肚子。”

他眨了一下眼,粗聲粗氣地說:“是肉的緣故吧。”

“我想是的。”

“怪我不好。我本該——”

“不要緊。”

“你能行走嗎?”

“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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