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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中央又委以他華中軍區副司令的重任,和粟裕分別負責蘇北和淮北的對敵鬥爭。他似乎走到了他的同輩們之前,成為新四軍抗戰初期旅團一級幹部中的佼佼者。父親有理由接受這一切,因為,這不是靠人際關係,不是靠投其所好,不是靠壓抑自己的個性換得的;而是靠浴血奮戰、靠不計名利、靠張揚自己的個性贏得的。現在,在一個重要的戰略地幅的主要方向上,掩護華東我軍的戰略轉移和展開,面對百萬敵軍壓境,站在抗擊國民黨進攻的最前線,應該說,這既是中央對他的器重,也是一次嚴峻的考驗。
不知為什麼,父親總好像不願意多談他這一段的歷史。但我還是從當年他留下的詩篇中,窺探到他的心態。他寫到:“抗風暴,挽狂瀾,膽氣豪……手摯龍泉劍,腰斬長蛇津浦。”
在重大的挑戰面前,他的人生,理應更加精彩。
當時華中軍區駐地在淮安,周恩來老家。從淮安出發到津浦路前線,父親的習慣是騎馬,紅軍時他任過軍委騎兵團團長,騎術、劈刀、馬上射擊都是挺在行的。這時部隊已經有卡車了,大家都建議汽車要快得多,他猶豫了一下,就改坐汽車吧……災難就這樣降臨了。
汽車當然要比馬快。是繳獲日本人的那種大卡車,他坐在駕駛艙,參謀等隨行人員在後面車廂裡。你想,繳獲的車已經破舊,當時又沒有修理廠,就這樣跌跌撞撞地趕路。離前線不遠了,遇到老百姓支前的運輸隊,馬車、排子車、獨輪車,把個路堵得嚴嚴實實。汽車過不去,天又下著雨,走了一天了,父親說,既然要等,不如下去搞些吃的東西來吧。他從車窗裡探出頭來,回身要向後面車廂裡的人交代些什麼……車緩慢地向後滑動,旁邊剛好有一堵牆,他的話音還沒落,頭就被夾在車門和牆之間了……他頓時失去了知覺。
為什麼不騎馬?為什麼要坐這輛破車?為什麼不衝過去,要停在這個鬼地方?但這一切都沒有意義了,這就是命!
據在現場的作戰科長孫公飛回憶:“我聽到首長在前面駕駛艙講話,怎麼突然沒有聲音了,探頭一看,啊!可不得了了,血從司令員被擠住的頭上湧出來……”
慌亂中有人說,不能倒車,一發動,車身一震,腦袋就擠碎了,只能緩緩地把車推開。人是當時就昏死過去了,血從眉骨處汩汩流出。
華中軍區後勤衛生部的王廣勝當時在場,他說:“頭蓋骨從眉骨處裂開,或許是他戴的帽子救了他,帽簷折下來墊了一下。首長醒來後就開始大口吐血……”
我問父親當時的情況,他回憶說:“細節想不起來了。只記得醒過來後,眼睛怎麼也睜不開,天旋地轉的。”
很痛嗎?我問。
“沒有十分的疼痛。我覺得自己還行,我還是明白的。戰鬥馬上要打響了,讓部隊知道了,可是大忌。淮北我熟得很,閉著眼睛也能摸到。”
作戰科長孫公飛回憶:“我看首長漸漸有些甦醒了,就說,要趕快向陳毅司令員和華中局報告。他雙眼緊閉,好像聽到了,手指動了動,我知道他不許我們說。”“他一直這樣躺在擔架上,眼睛睜不開了,電報由我念。他不需要地圖,他在這裡建立了根據地,他對這一帶太熟悉了。”
衛生部長王廣勝說:“首長是顱腦損傷和嚴重腦震盪,我警告他,一定要靜臥,不能再這麼幹了,否則要留下後遺症的。”
媽媽說:“我聽到前方傳來的訊息,就到華中局去問個究竟。鄧老(鄧子恢)安慰我說,估計不會太嚴重的,前線說,他一直還在指揮作戰嘛。但我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一週後,戰鬥結束。父親強撐著參加了慶功大會,他要給部隊講幾句話,他剛走上主席臺,就一頭栽下去了……
這時上面的領導同志都還不清楚父親的傷勢,從來往電報看,一切都正常。戰鬥結束後,陳老總要父親立即趕赴淮安,參加軍調小組,說是美方的雷克上校已經到了。一見面,嚇了一跳,陳老總嘆道:“咋子搞的嘛?受了如此重傷,咋還呆在戰場上!”
媽媽說:“無怪陳老總都嚇了一跳,我見到他時,你爸躺在床上,雙眼緊閉、腦袋腫得好大,都認不出原樣了。你爸這個人啊,別人的話都不聽。腦震盪的人是不能再受震動的,他不要戰士們受累抬他,堅持要把擔架放在車上,那時都是泥濘路,一路顛簸下來,哪還有好的?”
陳老總、張鼎丞等領導來看望父親,走後,媽媽聽見他們詢問醫生,議論的聲音很低,斷斷續續地,但媽媽還是隱約聽到了“……廢了”兩個字。
她的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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