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儻荻等見最近似乎有異，伺機窺探，見那一摞書冊竟都是凡間的傳奇話本，如《三日緣》、《半晌歡》、《露水奇緣》、《張生巧遇俏寡婦》、《王氏女一夜還宿情》等等。盡是豔遇、一夜風流、露水夫妻、一時相好、紅杏出牆、短頭情緣之類。丹絑看得全神貫注，一面看，一面若有所思地出神，儻荻不禁心驚肉跳，難道帝座他老人家有了新歡，要拋棄靈君？碧華靈君依然如故，在丹絑身邊來來去去，只當對那些書冊沒在意，替丹絑把手邊的茶水涼的換成溫熱恰好的，果品碟吃空的換成裝滿的，柑橘剝皮杏子剔核，還給丹絑加了個腳凳換了個靠枕。晚上，再到溫泉中共浴，碧華靈君在丹絑肩部按捏少頃，丹絑十分舒適，披上內袍到池邊的軟榻上閉目養神，碧華靈君拿著玉梳梳順他的溼發，道：&ldo;看了這許多書冊，可有什麼感想？&rdo;丹絑知道碧華靈君已明白了他在做什麼，他本也沒打算隱瞞。他道：&ldo;清席，當年我問你，願不願和我永為仙侶時，你以為，我在想你什麼？&rdo;碧華靈君笑了笑，拿玉梳的手卻沒停：&ldo;那麼帝座當日願與我做仙侶，是想要什麼？&rdo;丹絑道：&ldo;清席，我確實喜歡你。&rdo;碧華靈君道：&ldo;嗯。&rdo;丹絑道：&ldo;清席，你與我做仙侶，又是為何？&rdo;碧華靈君停下手：&ldo;那日我就曾對說過，我喜歡你，方才願意如此。&rdo;丹絑嘆了口氣：&ldo;清席，你的喜歡，究竟是哪個喜歡？&rdo;碧華靈君道：&ldo;我的喜歡對你，只有一種。&rdo;丹絑睜開雙目，望向碧華靈君。碧華靈君微笑道：&ldo;可是這麼多年，我做了許多，卻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rdo;丹絑站起身：&ldo;清席，這三十多年在仙洲上，我過得十分滿足。但，到了如今，我的確覺得時日漸長，越來越寂寞。泡了許久的溫泉，我也未能變成雛鳳。清席，你昨日所說，確實有道理，想來，你也是這樣打算。情至如今，你我便到此為止罷。&rdo;碧華靈君頷首道：&ldo;好。&rdo;丹絑再嘆了口向院中去。碧華靈君至始至終，沒再多說什麼。第二天，丹絑起床，床的另一側空空如也，昨天晚上，碧華靈君並未回臥房。他起身之後，來到外廳，碧華靈君卻正在外廳，桌上放著剛沏好的香茶。丹絑踱到桌的另一側坐下，拿起一杯茶喝。彼時他與碧華靈君都沒說什麼話。喝完茶後，丹絑道：&ldo;此事是我說了要到此為止，說起來，也就是我始亂終棄，便由我回天庭，去和玉帝說。&rdo;碧華靈君道：&ldo;帝座不必這樣自擔全責，昨日你也曾說，想來，我亦是如此打算。再說……&rdo;碧華靈君端著茶碗，揚眉笑了笑，&ldo;按照，咳，某些順序來說，帝座這一方，無論如何算不上始亂終棄的。&rdo;丹絑揚起嘴角：&ldo;我一向也說，於上於下我並不介意，乃是因為，於上於下，我覺得都是一樣。因此，我這樣，還是算始亂終棄。&rdo;碧華靈君笑道：&ldo;知道了，敢情是帝座不願意做被始亂終棄的怨夫，交由小仙做。&rdo;丹絑長笑了一聲：&ldo;大約如此。&rdo;正在此時，一隻前日碧華靈君撿回的山貓蠕動著爬上碧華靈君的膝蓋，丹絑瞧著碧華靈君撫摸著它頭頂的手指，又端起茶盅道：&ldo;清席，倘若本座真的在溫泉中泡成了雛鳳，你打算怎樣？是專養本座一個，還是與這些仙獸一樣養？貓兒和我羽族有些犯克，混養起來，不大容易。&rdo;碧華靈君卻沒回答，只又笑了笑。茶已飲盡，丹絑舉步出門，碧華靈君似乎是習慣般地拿過外袍披在他肩頭，丹絑穿好外袍，碧華靈君整了整他衣襟處，丹絑凝望著他：&ldo;清席，我走了。&rdo;碧華靈君卻後退些許，微微躬身：&ldo;小仙恭送帝座。&rdo;丹絑拂袖轉身，天際彤雲流動，華美絢爛。丹絑仙帝重回天庭，自認已對碧華靈君始亂終棄，此事震驚天闕。玉帝只說了一句話：&ldo;此，或正乃一場情劫，意料之中爾。&rdo;碧華靈君也被召回天庭，其在玉帝面前，再次請罪，自請貶入凡間。玉帝卻甚是寬宏，曰：&ldo;如此一番，是紫虛之劫，亦可算你之劫。無甚罪責之說。&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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