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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心翼翼跪到床邊,撐在床沿,想最後再看一眼,保證這一眼之後就什麼都不記得。
誰知他枕頭上,眼睛旁邊那一小團深色的,被不知什麼剛染溼的水漬,讓我將那一晚記了整整一生。
如果他願意就這樣,即便深愛也要放棄,即便還有希望也要忘記,那我也可以就這樣。
他想怎麼玩弄自己,我配合就是了,他也不必在乎我的感情,我也不必在乎那些往事和冗長的感傷。
其實如果可以的話,我恨不得這一切,從我踏進那個中學開始,恨不得這一切從未發生。
只是如此不甘。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五十二章 總歸應該忘記
之後我便從張薇家裡搬走了,在大巴上經過四個多小時的顛簸,回到重慶主城,在朝天門車站邊吐邊哭,無論是身體還是大腦都不聽我使喚,一直回憶昨晚,一直重複著慟哭的理由。
此時我全身上下只有五十,買了一瓶礦泉水一包紙,乘上輕軌。我沒有目的地,只能在偌大的城市遊蕩,而乘坐在公交上讓我錯覺我是有歸屬的,列車在行進,好歹我正在一條行進的路上,不做片刻停留,因為一旦停留就會有空閒讓我的思緒回到昨晚。
列車從巖壁旁掠過,綠植簇擁著軌道,稍微偏頭望向窗外便能看見遠遠懸在空中的索道,江水就在腳下,一旦探身就能摔得粉身粹骨,屍體落入長江,隨著江水飄蕩到下游,腐敗的白骨在舟山群島擱淺,被海鳥啄食。如果可以開啟窗戶,我想我會是實踐這浪漫死法的第一人。
我從起點站坐起,一直守著那個角落的位置,猛地想起高二時的蘇林,他指著雜誌上重慶專題的攝影圖片說“這個暑假我們坐輕軌去吧,從朝天門那個起點站開始,坐到終點站,我就可以一路攝過去,然後照片發微博,說不定能火一把”。
他說這話時我看著他的嘴,蘇林笑起來時嘴咧得很誇張,嘴角像是被人用刀子劃開一樣,他有一顆虎牙,在左邊,笑起來時很顯眼,他說話很快很清楚,帶著點痞子的味道,有時候卻又含糊不清,特別是說別人壞話和悄悄跟我說話時。
當我想起這些時暖暖的,也會莫名地想要微笑,但越是幸福越是溫存,那種痛楚就越發明顯。
我揉揉眼睛,繼續看著窗外,如果有相機就好了,就能幫蘇林拍下來。
但是拍下來又能怎樣呢。
就像那些煩人的事情,我不停地回憶,又能怎樣呢。
此時蘇林對我來說就像燙傷,正在最痛苦的時段,不碰也痛。等這段時間過後,只會在偶爾想起時不小心碰到才痛。等傷口結疤,碰到也不會再有感覺,那時無論是誰都終於可以釋懷。只是結痂的過程需要多少時間,彷彿是在無法估量的很久很久之後。
坐了兩站路之後,車廂里人多起來,更讓我感到無所適從,他們說著方言,理應讓我感到熟悉,卻讓我感覺我就想一個怪物,一個不知從哪裡來的,也沒有什麼目的的異類,就這樣乾坐在角落,身上生出的畸形的骨刺還會扎到坐在身旁的人。
我掏出手機,翻遍了通訊錄,能隨意撥通的只有那一個號碼。
“喂?岑睿?你在哪?”
聽到鄭辰逸聲音那一刻,我的眼淚直接脫線,滴滴答答不停往褲子上掉,行李箱擺在我腳邊,裡面有一半都是他的衣服。
“輕軌上。”我慢吞吞回答道,刻意隱藏哽咽的聲音,“我不知道該去哪裡。”
“我剛下飛機不久,你坐到哪裡了?我去找你。”
我哭得更厲害,卻不肯哭出聲,只是憋紅了臉,弓著身子,取下眼鏡扶著額頭,下意識不停地舔嘴唇,淚水從鼻尖滴下。
“我不知道。”我回答。
“別哭,聽話。”他說。
我馬虎地抹抹臉,又坐直身子。
“你坐的幾號線?”他問道。
我戴上眼鏡,列車上標示是一號線。
“一號線。”我回答道。
“那我坐三號線到兩路口,你在兩路口下車。”他道。
“嗯。”我回應。
“別哭了,有什麼見面之後跟我說,大男人了還在車廂裡哭,不嫌丟臉啊。”他佯裝埋怨。
“嗯。”我憋著哽咽回答他。
“那別哭了啊,聽話。”他的話輕輕地,理解我似的,非常溫柔。
“嗯。”
“那好吧,到了我給你打電話,拜拜。”
“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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