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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書房閱畫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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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知縣甩著溼手,拿著個小青瓶,走出書房來,顧暘忙坐住不動。 知縣拔開瓶蓋,顧暘剛要發作,卻瞥見知縣鷹一般的眸子裡亮起慈和的眼光。 那於他來說是陌生至極卻又似在夢裡希冀的眼光。 他九歲便喪了父母,說起來也到了記事的年紀,但不知是他內心有意去忘卻,還是什麼別的原因,如今他早已記不清父母的面容,更別說是他們投下來的目光了。朦朧中只濺起幾灘胭脂般的血水,曾驚紅了那不甘的秋風。 是師傅煙霞子在遍地蒼骸中把他救起,回到蓬萊山,撫養他長大,教他一身武藝。師傅雖然也慈祥,但卻總望向山外,望向天邊,目光中總有些渾濁似的。 而此刻這位知縣大人按住顧暘破損的衣肩,給他肩上傷痕之處撒上藥粉。他的手勁只是輕輕的,卻似把顧暘壓在了原地;他的目光一改凌厲,那其中盪漾的日光般的溫和,讓顧暘在淚影中看見了父親為他擋住官兵刺刀的後背——那是父親留給他記憶中唯一的畫面。 藥粉撒過,顧暘卻也不覺得疼,那知縣擦著汗,扶著牆站起身來,厲聲道:“你們幾個,還不把小兄弟扶進去?” 顧暘被幾個官兵架進書房裡,墨香、茶香、書香、燈香頓時撲面而來,這才回過神,定睛一看,只見知縣後背的衣袍浸溼了一大片。 知縣請顧暘在書桌對面坐了,擺擺手示意幾個官兵出去,一面提起那紫砂壺,斟了一杯茶,遞到顧暘面前。 “不敢請教小兄弟大名。”知縣道。 顧暘一愣,想了又想,默然不語。 知縣笑道:“下官蘇國南,乃是本縣知縣。小女冒昧傷了小兄弟,小兄弟見諒。” 顧暘沉吟片刻,只好低著頭道:“……言重了。在下顧暘。” 蘇國南點點頭,兩根手指拈著下巴上的鬍鬚,笑道:“顧兄弟嘴角都乾裂了,想是多日奔波?何不喝了這杯茶,不必客氣。” 顧暘忙伸手向那紫砂杯,指尖剛碰到杯壁,便縮回來。 蘇國南見了,驟然而起,顧暘忙繃直身子。蘇國南哈哈大笑,道:“小兄弟真乃精細人!”說畢,揚起茶杯,咕嘟一聲,一飲而盡。 顧暘忙站起身,掬手道:“小子失禮了。”也端起茶杯,輕飲入喉。 蘇國南捋須笑笑,道:“方才擦藥時,小兄弟為何發呆?” 顧暘暗驚,心想這知縣果真謹細,沉吟片刻,道:“實不相瞞,方才看到大人的目光,小子想起了家父。” 蘇國南道:“老夫與令尊相像?” 顧暘一怔,腦海中便又尋覓起父親的影像,可還是隱隱約約,只看得到那個背影。 “我也不知。”顧暘苦笑道,“我沒見過他。” 蘇國南沉默片刻,低身坐下,又給顧暘倒起茶來:“陳年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顧兄弟不必再想了。” 顧暘呆呆地接過茶杯,啜了一口,忽然想起府苑裡的大鼓、石獅子,還有府門的豪華氣派,頓覺茶水苦澀不堪,踢起雙眉,當地一聲,把茶杯按在桌角。 蘇國南面容一皺,接著笑道:“顧兄弟,莫非疑慮我這府中諸事?” 顧暘眉頭乍舒,只好又握起茶杯,笑道:“果然什麼都逃不過大人法眼。” 蘇國南拂袖大笑,站起身來,說道:“也難怪顧兄弟疑慮了。料你初入江湖,不知時局風雲之事。老夫也同顧兄弟一般,只是初到此地的一個新官兒罷了!府中奢華,蓋為上任知縣舊制。蘇某人感戴天恩,又豈敢貪腐,故已遣人自府內向外拆卸重建。” 顧暘心想:“他說的話,卻也不差,難怪府內古樸些,府外張揚些。他說他是新官兒,莫非曾為重臣?”便問道:“蘇大人先前卻是在哪裡任職?” 蘇國南道:“蘇某人先前在朝,為吏科給事中,前因助皇上行變法之事,遭太后所忌。好在皇恩浩蕩,於我器重,在政變之先,一紙詔書貶我到此地,得以活命。”說到此處,竟聲音發顫,遙望窗外迷濛的夜色,側影在燭火間沉凝。 顧暘聽了,心中激振,便走到蘇國南背後,偷取出貼身的那張康有為所贈名片,低聲道:“蘇大人。” 蘇國南側低頭看到,五官皆驚,忙扶顧暘坐回桌旁,問道:“顧兄弟,你這卻從何處得來?” 顧暘便把煙臺港口遇康有為,並幫他除去奕?追兵一事稍述。 “天可憐見,聞得康梁二公逃往日本,中間頗多曲折,不想顧兄弟也有功勞。”蘇國南嘆道,一面拉開書房門,“吳信,你去我臥房床底,取我繪的那捲畫來。” 過不多時,那名叫吳信的官兵便遞過畫來。蘇國南關上門,把畫卷在書桌上鋪開。 只見畫卷繪了一間牢房,一個襤褸破敗的青年,渾身血跡,正昂首挺胸,盤腿坐在牢房牆角,四周寂暗如黑夜,他卻孑然一身在日光裡。 背後牆上歪歪斜斜幾行字元,像是用石頭刻的,看不清晰。畫卷左側,卻又用毛筆題著幾行字,戳著一枚紅印。顧暘輕聲念道: “望門投止思張儉,忍死須臾待杜根。 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崑崙。”喜歡劍如夕()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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