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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很快就端上來,用大青花瓷碗盛了,熱騰騰的散發著醇香。段寒之舀了一勺粥,頭也不抬的問:&ldo;最近在幹什麼?&rdo;&ldo;在美國跟朋友做點生意,也是娛樂方面的。&rdo;關靖卓說,&ldo;最近生意不太忙,就抽空回來看看。&rdo;&ldo;我聽說鬱珍生了啊。你們還沒領證?&rdo;關靖卓沉默不語。&ldo;關烽他很擔心你。他的事情你也應該知道了,你少做點讓他生氣的事情吧。&rdo;&ldo;我知道。&rdo;段寒之於是不說話了,一口一口的喝滑雞粥。不知道什麼時候樓下傳來唱越劇的聲音,一點一點湮滅在嫋嫋的香灰中,朦朧不清,彷彿隔世的梵唱。關靖卓突然問:&ldo;你現在過的怎麼樣,幸福嗎?&rdo;段寒之動作頓了一頓。&ldo;那個衛鴻……你真的喜歡他嗎?&rdo;很久很久之後,段寒之點了點頭:&ldo;喜歡吧,……我想。&rdo;關靖卓就像是得到了什麼回答一樣,深深埋下頭,把臉埋在掌心裡。&ldo;如果我當年,我當年沒有發生那件事,沒有和鬱珍相親,沒有那些照片……現在生活在一起的,會不會是我們?&rdo;關靖卓的話語無倫次,聽起來就像是在喉嚨裡戰慄著,發著抖。這個問題是如此缺乏邏輯性,幾乎沒有人能回溯歲月得到答案,段寒之因此沉默了很長時間。最終他點點頭,說:&ldo;也許是的吧。&rdo;關靖卓維持著那個動作,很久很久,就像是他已經維持著那個動作睡著了一樣。&ldo;不過現在說什麼都遲了,既然已經和鬱珍有了孩子,就好好過日子吧。&rdo;段寒之又補充道,&ldo;既然都找到了自己應該過的生活,我們也都不年輕了,就把那些往事放下來吧。人生剩下來的幾十年,我希望能安安靜靜的,好好的生活。&rdo;……不,我沒有找到我應該過的那種生活啊,關靖卓絕望的想。他很想對段寒之說鬱珍的孩子不是我的,我不喜歡她,從頭到尾這都是一場人為的誤會。他想說我們本來應該是在一起的,我們本來應該是可以幸福的,我們本來應該是可以白頭到老百年靜好的。那些湮沒在歲月中的無數個&ldo;本來&rdo;就像一場吉光片羽的夢境,伸手觸碰,卻一下子就碎成了千千萬萬再也彌補不回來的碎片。 那彷彿笑話般的一場誤會,從此改變了他們兩個人的人生道路,然後就再也回不去了。他們越走越遠,當關靖卓想回頭的時候,段寒之已經找到了另外一條路了。&ldo;……你真的,現在真的幸福嗎?&rdo;關靖卓緊緊盯著段寒之的臉。那張彷彿在年歲消磨中容顏靜止了的臉波瀾不驚,一片平靜:&ldo;是的。我現在已經得到了我想要的生活。&rdo;關靖卓看了他很長時間,最終淡淡的苦笑起來:&ldo;……那我祝福你。&rdo;段寒之有些疑惑:&ldo;你不是有話要說?&rdo;關靖卓搖搖頭:&ldo;現在沒有了。&rdo;那些事情,關於鬱珍的孩子,關於十年前的照片,關於那場敷衍一般的相親。十年來的神銷離索,十年來的苦苦相思。十年來的輾轉反側,十年來的念念不忘。都敵不過那一句,他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生活。關靖卓從粥鋪裡出來的時候,外邊竟然在淅淅瀝瀝的下雨。滿世界都是灰色的,沒有帶傘的行人在路上奔跑,水窪裡飛濺起水滴。汽車駛過留下一道倉促的水聲,大街上紅綠燈交替,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每個人都行色匆匆。關烽坐在粥鋪房簷下,坐在輪椅上,邊上不遠處是等著的黑色賓利。關靖卓上前兩步,為他大哥撐開傘,然後hellen推著輪椅,三個人一起慢慢的在大雨中向汽車那邊走。&ldo;那麼,你都把事情說明白了嗎?&rdo;上車的時候關烽問。關靖卓搖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ldo;什麼意思?&rdo;&ldo;我沒有說什麼……&rdo;關靖卓道,&ldo;但是,我心裡已經明白了。&rdo;關烽看他一眼,但是並不再追問。過了一會兒他突然道:&ldo;如果你真的不想娶鬱珍,我可以幫你去跟老太太說。&rdo;&ldo;……再說吧。&rdo;&ldo;你這次回來,真的懂事了很多。&rdo;關烽坐在車後座裡,閉上眼睛,&ldo;哪天有時間的時候把律師找來,我名下的一些產業差不多要過戶給你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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