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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夢總覺是錦衣玉食,隨心所欲,可是到了扶蘇此處,一片虛空反倒是最受益的了。他醒來了,身畔緊緊地依著個人。黑暗之中,那人雙手環著他的腰,沉睡之時,一雙細臂卻也像無法撥拉掉的倉頡子,狠狠地紮根。他沉思此人是誰,那人卻緩緩地睜開了雙眼,帶著笑意,收回雙臂,坐直身軀,揮了揮袖,滿室霞光。是那夜夜爬牆的登徒子,一紙婚約便賴著不肯鬆手的人。&ldo;公子醒了?&rdo;這是一間石頭房子,潮溼陰冷。除了一張石頭c黃,空蕩蕩的房中只剩下一口暗紅色的大木箱,結了厚重如繭的蜘蛛網。登徒子在霞光中又笑了。她端詳他眉眼,道:&ldo;瞧著好了些。可想吃些什麼?&rdo;扶蘇從石頭c黃上起身,斟酌片刻,才斂衽行了一禮道:&ldo;近日有勞山君照顧。&rdo;登徒子奚山本來伸出手,要去握他手,許久,才收斂了心神,點了點少年一點紅暈的額頭,笑道:&ldo;如何能不照顧你呢?養大了才能煮了吃ròu喝湯啊。&rdo;扶蘇愣了,許久,才淡笑道:&ldo;能被山君吃掉,是孤的榮幸。&rdo;奚山君推開了石頭門,門外竟已是一片青山之景。她負手,緊緊地博弈方才溫柔撫摸過他的左右手,一雙眼睛帶著濃重的倦意,結著紅絲。她打了個哈欠道:&ldo;你是誰的孤呢?此處獨我一人為君,公子還是改了自尊的毛病。&rdo;此山便是鄭祁遍尋不到的奚山。扶蘇瞧著四周之景,有些詫異。他幼時自打斷了奶,也許是喝上米糊糊開始,也許是更早,從握住第一卷書開始,便開始夢見各種各樣的山川。它們的模樣醒來之後依舊清晰,用小工筆描出,讓宮中有見識的匠人、閹人或者專門做測繪的官員看,竟均是實實在在能叫得出名字的山脈。他的祖父真宗十分驚訝,直到有一次偶然夢到岱宗泰山,他依舊描畫出來,才讓祖皇徹底下定決心,立父親為百國太子。夢中的他顯然不是為了成全父皇才不斷地夢著山巒,他只是在尋找什麼,可是一直尋不到罷了。直到十來歲時,他夢到一座不起眼的生著繁花異糙的青山,這夢才終結。那座山無人知曉在何處,作為一樁無法了斷的懸案,成了一幅山水畫掛在了平吉殿的書房中。如今平吉殿付之一炬,畫自然也沒了。但是,夢中的山卻出現了。就是奚山。那幅畫他讀書累了,養神時經常端詳,每一朵花苞、每一片糙叢都如舊時友。眼前奚山一景一物,悉如夢時,令人驚訝。扶蘇有些信婚約之說了。雖然不明白太祖皇帝為何會讓孫輩和一隻不知道是什麼的妖怪訂下婚約,但夢中尋山,到奚山則戛然而止也不免說明了上天之意。扶蘇一貫是個不在意世事、不深究根由之人。石頭房子在半山腰上,仰頭,還能瞧見山尖上的一點白雪。常年不化,好似少白頭。一路上,能瞧見許多不同的翠色石頭,深淺不一,陽光一照,晶瑩剔透中出現一條條海藻一般的紋理,瞧著頗有意趣。扶蘇俯身,摸索了好一會兒小石頭,黑黑的眼珠瞧了好一會兒,雖然不笑,但覺得有意思極了。再朝前看,是一片橘子林。眼下是六月,橘枝茂密豐盛,卻還未結果。橘樹散發出淡淡的辛香,葉子比平素所見北方的柑橘橘葉更小一些,也更圓潤一些。興許不會很甜。扶蘇想起了《雲農術》一書中所載:&ldo;橘根若深,則葉尖尖,小蒲扇狀。根深而葉厚,橘紅則甘。反之澀苦,不宜食。&rdo;腳下忽然被什麼絆住了步伐。低頭,竟是一個巴掌高的大嘴小童子。吊睛細眉,雙髻烏黑油亮,小小的臉,刁鑽古怪。他動作僵硬,似是轉不了彎,直直撞上了扶蘇。&ldo;是汝!&rdo;這小童子僵硬地叉了腰,緩緩地抬起頭,憤怒道,&ldo;汝害吾!紅顏禍水,進讒言,將吾那聖明的君主變成了商紂周幽,呔,吃吾一拳!&rdo;小童子緩緩再緩緩地抬起僵硬的小拳頭,像癢癢耙一樣在扶蘇白袍上恨恨地捶了一拳。扶蘇低頭,那小童子的大嘴卻突地吐出一塊嗑好的核桃。少年忍不住,藍袖遮臉,雙眼緩緩露出了淡淡的笑意。童子臉紅了,怒道:&ldo;無禮無禮,放肆放肆!知吾何人,小小人間太子膽敢取笑,待吾殺了汝這禍水,再以死相諫吾君!&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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