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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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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這樣說,但自那之後,楊寬再也沒有藉此來逼我。包括楊家人,也沒有再來逼我。反倒是上次在醫院對我指手畫腳的那位,有次來看楊寬,還專程向我道了歉。我跟楊寬感嘆說,這時代,連搞黑射會的都變得越來越溫柔了。我們並不是舊時代的羅密歐與茱麗葉,楊家人非要把我們逼到不死不休。在楊寬以生命付出了一次代價之後,他們後來也就對我們聽之任之,無奈甚至放任了。

在翻過楊家這座大山之後,我們的關係終於步入了小平原,偶爾還能看到幾條小河,野花盛開的那種。不過我沒有多少自己在和楊少“發展關係”的自覺,有時二逼地跑遠了,楊寬會停下腳步,守在河邊望我。比如這次世界盃,我忽然愛上了賭球,陪病人在醫院閒得實在無聊,全民下注,師兄也拉我一起下注,我便一時興起,拿工資卡上最後一點零花,給我支援的所有球隊都押了八百塊。等到三天三夜過去,我認為有勝算的每支球隊,都把自己的屁股給輸個精光,我抱著電視機又哭又笑,第二天頭痛欲裂地醒來,發現自己正獨自霸佔楊寬的大床,全身上下縈繞著一股啤酒炸雞味。“醒了?”以我醉醺醺的視力,都能看到楊少掛著罕有的黑眼圈,疲憊地坐在輪椅上,手拿一塊已經幹掉的毛巾守著我。我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將他冷落了三天,而這三天來,他一直拖著生病的身體在照顧我。心裡流著寬麵條淚,默默地記下了一個教訓,假球害人。

楊寬似乎是打定主意要和我在一起。在醫院最後的那些日子裡,他不會跟我講他有多愛我,可是他會牽我的手,在一點都不浪漫的公立醫院小花園內,帶領我轉來轉去,仔細地問我很多問題。比如他說,他在北京的房子賣了,出院後,可能會有一段時間沒有房子住,我要跟他先住一陣酒店,問我介不介意。又比如他說,他從前都是打算在國外定居,把大部分藏車都運了出去,所以以後我跟他出門,在一段時間之內,坐的也不會是特別好的車,頂多是北京能租到的公用的禮車,問我介不介意。又比如他抽菸,抽了很多年,十分擔心身上味道會影響我,問我究竟是喜歡男人抽菸,還是抽雪茄,或是希望伴侶戒菸。還有他從前給我做過一個戒指,用他爸媽訂婚戒指上的鑽石改制的,後來被他親手丟到夏威夷的海里去了,如果重新再訂做一對的話,問我會喜歡什麼樣的寶石。

這些生活品質方面的小事,我剛開始還會認真考慮一下。後來就乾脆統一說不介意,不介意,哪有那麼多介意。我又不是多精緻的人,從小在貧民窟長大的,難道會因為酒店只住了五星,而沒有住六星七星,就跟你吵?還是你在寒磣我,時刻提醒我差距有多大。我可是鼓足勇氣才跟你重新開始,和你們這種人談戀愛,要承受多少壓力,你根本不會知道。稍不注意,別人就拜金虛榮,什麼難聽的話都說出來了。這幾天我做噩夢,夜夜驚醒,幻聽又回來了,全世界都在罵我賤人。

楊寬愣住了。那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彷彿第一次聽說,我跟他談戀愛還要承受這種問題。我可不想看到他憐憫的眼神,決定轉移話題,說點好聽的。“不說這個了,你兒子呢?關於未來的生活,你跟我規劃了這麼多,可是卻從沒有提到過你兒子。以後我們真要相處的好,可以生活在一起,那肯定會把查爾斯也接過來啊。對了,記得誰跟我說你的前情人李珊珊,也為你生了個小孩,沒有媽媽的小朋友挺可憐的,把那個孩子也一起接過來啊。難道你以為,我會是那種很惡毒,會虐待小朋友的人嗎?”

楊寬在我的攙扶之下,愣了一會神。然後轉動手杖,慢慢地對我說,“死了。”他伸縮自如的機械手杖,一點一點伸長延伸到地上,“李珊珊跳樓時,把孩子綁在身上。我試過救他們下來,但是沒用。”

真實世界的殘酷和血腥,陡然滲入我們。喚醒我脫離了這幾個月來童話般的夢中世界。從來也沒有什麼童話,他也不是童話中的王子。如果非要較真的話,他是個曾在刀光血影裡討生活的重度嫌犯,殺過人也見過人被殺,他最親近的人都死了,身世比基努裡維斯還要多幾分可憐,自出生起,肩上揹負的悲劇性,遠非一般人能夠承受。

難怪他陪我說話的時候,時常會走神。當他和我在這簡陋的小花園裡平靜地聊風花雪月的時候,他其實在想些什麼?他身上濃重的傷口,是這些東西能夠彌補的嗎?我是否要不顧一切,去做那個救助他的人?還是時間最終會證明,這個人不值得救,而且也救不回來?如果到時候,我們短暫的和解被現實磨光,重又變成一對怨侶,時間又過去了,我變得衰老,而且仍舊像今天一樣,愛他愛到一無所有,我的選擇是否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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