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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一嘆,他張開眼,望著氤氳的水氣,心頭有了片刻的迷思。
輕輕一嘆,柳依依手一滯,讓篦子順著她的手勢滑了下來。
才十天沒幫他梳頭,幾百根白頭髮竟悄悄地長了出來,密密地藏在他豐厚的黑髮裡側,別人看不到,她卻在梳理之間瞧得一清二楚。
銀白髮絲,根根分明,她不忍看,卻又得面對,長長的銀絲纏繞手上,折了幾個彎,彷彿也纏住了她的心。
“依依,你在嘆氣。”
“我沒有……”她會嘆氣?柳依依驚心地望著掌心裡的發。
侯觀雲手一攬,將一大把頭髮抓到胸前,拿起來細看。
“呵,原來如此。”他看到了,也明白她那聲蚊子也似的嘆氣原因了。望著摻在黑髮裡面的銀白,他不禁露出苦笑,高聲吟道:“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暮成雪啊。”
年輕的他,竟然冒出了這麼多白髮,他為何而憂?為何而悲?果真憂心過度,思慮成疾,能讓人轉眼間由青春走人暮年?
“依依,我教你讀詩。”他暫且拋開沉暮般的心緒,解說道:“剛剛唸的是李白的將進酒。他另外還有一首白頭髮的詩,我念給你聽。白髮三千丈,離愁似個長——”
“少爺,我不要讀詩。”柳依依突兀地打斷他。
“你不是最愛聽我念詩嗎?我還沒念完呢——不知明鏡裡,何處得秋霜。”長髮飄浮在水面上,分不清是黑是白,他抓著把玩,笑道:“這位李白老兒很有趣。白髮三幹丈?哪有人頭髮這麼長,那不就從宜城拉到京城去了嗎?所以他看到這頭白髮,嚇了好大一跳,照照鏡子,問著自己,咦!奇怪了,我什麼時候結了滿頭白色冰霜呀……依依?”
身後久久沒有動靜,他轉過頭喊人。
昏黃燭光裡,她低著頭,唇瓣緊抿,鼻頭紅紅的,眼睛似乎也紅紅的……
是燭火照射的顏色嗎?可燭火能為她的羽睫凝結出瑩亮的露珠嗎?
柳依依很快轉過頭,俯身拿起屋子裡最後一塊玫瑰花肥皂,聲音似乎哽在喉嚨裡。“少爺,我這就幫你洗頭了。”
“嗯。”他不動聲色,轉回了臉。
飄在澡桶裡的頭髮讓她撈了回去,接著她在他的頭髮上抹肥皂,再以指腹牲柔地為他按摩頭皮。
她安靜地打理他的三千煩惱絲,淡淡的玫瑰花香飄逸在她的指間,滌去汙垢,洗去疲累,他再度舒服地閉上了眼睛。
小泥球話變少了,以前只要他讀詩,她一定會興匆匆地盯住他攤開的書本,強記文字,並且和他一起嘲笑李白寫的白髮三千丈太誇張。
詩人沒說錯,白髮何止三千丈呢,他的愁恐怕是三萬丈、百萬丈,綿綿無盡了。
她也跟他同愁了。下雨之前,天空總會有跡象,那麼,她那呼之欲出的淚雨從何而來?
李白的詩?他的白髮?她的命苦?——侯家都快發不出薪餉了,她還得辛辛苦苦服侍少爺洗澡?
她的確是辛苦了。
方才驚鴻一瞥,他沒放過她暈黑的眼圈,也才意識到她整整陪了他一夜又一天了;他只是案牘勞形,而她不止幫他抓帳,似乎還有空喂他吃了三餐吧?那她又吃了嗎?
“依依,你吃晚飯了嗎?”
“吃了。”
“吃什麼?”
“吃飯。”
她聲音很輕,好似怕一不小心,氣息就會噴在他光溜溜的身上。
呵,小泥球也累了吧,話也不肯多說兩句,真悶啊。
入夜的大宅子裡,悄然無聲,窗外傳來兩聲蛙鳴,不像以往,眾蛙並沒有接著合鳴,那蛙似乎不甘寂寞,又蟈了一聲,久久仍是沒有回應,也就悄然無聲,不知所蹤了。
“少爺,好了。”柳依依終於出了聲,拿巾子搵幹他洗淨的溼發,鬆鬆地挽起一個髻。“少爺別再讓頭髮沾著水,我待會兒進來梳頭。”
“依依,別走。”
“頭皮哪邊還癢?要抓抓嗎?”
“你的手借我—下。”
“喔。”她回答得略微遲滯,但還是走到他面前,伸出她的右手。
燭火映照下,她的手掌略微通紅,指頭因碰水過久而起了皺紋,手背膚色較黑,指甲圓短,血筋明顯,骨節硬繭突出,截然不同於其他丫鬟費心保養的嫩白柔荑,處處顯出她是一個辛苦幹活兒長大的農家姑娘。
可她的手怎能那麼柔軟?侯觀雲永遠記得,在他責難江照影、接著又跟她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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