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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一再宣告,這一席由他自己作東,不要杜觀塵一分銀子。
窗外是煙雨悽迷的瘦西湖,湖中的帆影時隱時現。有不少人穿戴蓑衣從湖邊經過,杜觀塵想,〃清明亡魂〃很有可能就隱藏在在這些人當中。
顏尚武坐了主位,杜觀塵坐在他對面,施三難打橫。酒過三巡,施三難道:〃觀塵兄,你約我出來,是不是有什麼急事?〃杜觀塵強作鎮靜,笑了笑道:〃三難兄不妨猜猜看?〃就算是在這種情況下,他也不願讓人知道他內心是多麼緊張和恐懼。
顏尚武替他斟滿酒,說道:〃還是讓顏某先猜吧!我認為觀塵兄一定看上了哪一家樓裡的姑娘,請我們一起去喝花酒。〃他說話比較隨便,也喜歡開一點不大不小的玩笑。實際上,杜觀塵、顏尚武、施三難,還有百里瓊、衛紫霜,均是揚州各家青樓妓院的常客。只不過最近幾年,施三難為了辦案,在這方面有所收斂。
杜觀塵苦笑著搖搖頭。施三難的目光非常銳利,似乎一下子看透了他的心扉,驚異地道:〃莫不是觀塵兄有那亡魂的訊息?〃杜觀塵不得不佩服施三難的敏感,這可能與他這三年來一直與案子打交道有關,很顯然,這些年中,最讓他牽腸掛肚的就是〃清明亡魂〃。於是,杜觀塵把那封信函放在酒桌上,血紅的字型觸目驚心。
施三難和顏尚武的臉色都變得凝重起來。施三難道:〃你怎麼會得到它?〃杜觀塵嘆息一聲,他自己希望接到這見鬼的血函嗎?可表面上裝作不動聲色,把清晨那個賣餛飩的老頭交給他這紙血函的事情說了一遍。
施三難道:〃你肯定這血帖與其它四封是同樣的字跡?〃杜觀塵道:〃我肯定,除了我們這些人的名字有長有短。〃他見過其它四封血帖,也推敲過字跡。一些文人說得好,一個書法大師未必是位很好的畫家,而一名丹青妙手必定在書法上也頗有成就。杜觀塵就是這樣的一個丹青大師。對於本朝的書法四大家蘇黃米蔡,他認為也不過如此,自創一種字型,學習正楷,臨摹唐朝的薛曜書帖,略變其結構和體韻,自成一派,也就是〃瘦金體〃的雛形。其實,在揚州,當時有杜觀塵許多題匾,得意樓和春滿樓的匾額就出自踏雪山人的手筆。而血帖上的字型根本不能算是何門何派,似乎是五六歲孩子的塗鴉之作,當然,杜觀塵和施三難都知道,這是兇手故意這樣做的,或許那人本來寫得一手好字。
顏尚武打趣道:〃觀塵兄,那麼晚上你是不敢再上春滿樓了?〃杜觀塵傲然道:〃誰說我不敢,你以為我約施捕頭出來是為了尋求保護呀。告訴你,今晚我杜逸照樣去找顧紅燭的樂子。〃施三難自然知道他的武功深不可測,而顏尚武分明不知道杜觀塵的深藏不露,好像很替他擔憂,道:〃要不要顏某陪你一同去,說句狂妄的話,在三義武館,除了三位當家的,我的武功已是無人能敵。〃杜觀塵道:〃你上次好像說,郭當家和蒲當家也打不過你了,即使大當家周儀也不遑多讓,今天怎麼這般謙遜?〃顏尚武紅了紅臉,道:〃好,上次算我吹牛,不過,我保護你一定不成問題。〃杜觀塵道:〃保護就不必了,一起喝花酒去卻是最好不過了。你的相好換成誰了?〃施三難若有所思,沒有理會他們的打趣嬉罵,忽道:〃觀塵兄難道沒有懷疑過誰?〃杜觀塵飲了口酒,道:〃懷疑過,可能是我的朋友?〃施三難和顏尚武均臉色一變,齊道:〃此話怎講?〃杜觀塵道:〃因為很少有人知道我的名字叫杜逸,而且知道我喜歡上春滿樓。〃顏尚武道:〃會不會是衛紫霜?去年那個雪夜他不是和你為了爭綠牡丹的初夜而鬧得不愉快嗎?〃杜觀塵微微一怔,虧顏尚武還記得這件不愉快的事情。衛紫霜是紫霜鏢局的總鏢頭,他的真名叫衛皋,憑著一柄紫霜劍而叱吒江湖,真名反而沒有人叫了。論武功,如果說揚州城中還有杜觀塵的對手,那麼除了三義武館的大當家周儀,就該數衛紫霜了,他三十六歲創立紫霜鏢局已有十二年,有許多黑道上的高手都找過鏢局的麻煩,但都無功而返。杜觀塵之所以說衛紫霜是他的朋友,也是因為風月場裡的原因。他現在的相好顧紅燭就是衛紫霜推薦的。
衛紫霜年近半百,但人老心不老,對青樓妓寨依舊流連忘返。精神也很飽滿,去年初夏,他一夜之間還要了三名姑娘。杜觀塵跟他爭綠牡丹純粹是酒後所致,照道理,他不應該與衛紫霜鬥氣,不幸的是當時他二人都有了些酒意,再說綠牡丹確實楚楚動人,而且是杜觀塵先跟春滿樓的老鴇議定好了的。因此,在杯盤狼藉之中,他與衛紫霜都沒能沉得住氣。杜觀塵是春滿樓最受歡迎的人,而衛紫霜是嫖客中資格最老的老將,衛紫霜叱責他忘恩負義,大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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