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和川越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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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熙寧四年,正月十八,汴梁。 毫無疑問,汴梁城是當世最繁華的國際化大都會,並且沒有之一。 這既得益於趙宋的基本國策:強幹弱支,集全國之力供養一城。 也得益於66年前的“澶淵之盟”,一甲子未聞兵戈之聲,讓這座城市裡的百萬生民完全忘記了祖輩經受過的苦難。 至於歲幣的恥辱、幽雲十六州的同胞、西北的党項人、南邊的交趾人,那都是相公們該操心的事情,與我們這些小老百姓沒有半個銅板的關係。 上元節已經過去了三天,北風仍寒,卻吹不散滿城春意。 從閶闔門向東行,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五十步,路南有一座酒樓。 酒樓只有兩層,不高,裝潢也談不上豪華,斑駁的匾額上嵌著五個爬滿銅鏽的大字——七哥湯餅店。 儘管如此,酒樓的生意卻非常火爆,上下兩層都坐滿客人。 樓下的西側,一名老者端坐當中。老者鬚髮斑白,打理得非常整潔,身穿黑色武士服,漿洗得一塵不染。 另有二十餘人圍坐在老者四周,有的穿著與老者同款的武士服,也有的僅穿常服,卻也擼起袖子,露出粗壯的臂膀,或敞開衣襟,露出凜凜的胸毛。 他們有老有少,高矮胖瘦各不相同,此刻都聚精會神地聽著當中老者的講述。 老者講的是三日前一場比武的經過。三日前,上元夜,遼國賀正旦副使蕭確與宋國新科武狀元康大同在樊樓不期而遇,口角幾句後,兩人動起手來。 最終,康大同被蕭確一腳踢中胸口,撞破窗欞,飛出樊樓,吐血昏迷,被送入醫館。 整個過程大約一炷香時間,但是老者已經滔滔不絕講了一個多時辰。 在老者口中,蕭確和康大同的功夫各有淵源,兩人也是百年難遇的武學奇才。一招一式都有跟腳,又暗藏百般變化,千種玄機,應對之人又有幾種手段,各有多少利弊。 講到精彩處,圍觀者連連驚呼,或是暗暗點頭,與老者呼應。 老者更加得意,加之學識廣博,於是便順帶講起中原武林各派特長,面對此種局面各有哪些巧妙應手。期間不乏“若是老夫”便如何如何之類的感嘆。 樓下的東側,同樣座無虛席,但並沒有一個核心人物,大多三五好友佔據一桌,或同桌對飲,或與旁人遙相呼應,交談的內容多是家長裡短、詩詞歌賦,對西側的武事興趣寥寥。 本來嘛,年年都要比的,大宋從來沒贏過,還有什麼可說的? 真宗景德元年,遼軍飲馬黃河,逼迫宋國簽訂“澶淵之盟”。自此兩國罷兵,宋每年向遼提供“助軍旅之費”銀十萬兩、絹二十萬匹。宋國“收穫”歲幣之恥,遼國得了實惠,同時也得到了糾結。 倘若撕毀盟約,悍然南下,想要一舉滅宋,基本不可能。若只是飽掠一番,底層士卒或許能有所收穫,於國而言卻是未必,畢竟這麼幹每年白得的歲幣是鐵定先虧出去了。 但是若不動刀兵,大遼以武立國,沒有武力震懾,如何維持“遼兄宋弟”的局面? 於是,每年遼國派遣入宋的賀正旦使團中增加一個副使的職位,由武力高強之人擔任,再配上個暴躁蠻橫的人設,主動挑釁,逼迫大宋進行比武。 第一屆比武,時間是正月初一,地點是大慶殿。沒錯,就是直接在正旦大朝會上比。真宗皇帝那時已經被遼人嚇破了膽,根本不敢拒絕,還暗令宋國比武之人只許敗不許勝。 等到真宗皇帝求仁得仁,終於羽化昇仙之後,仁宗即位,年幼,太后劉氏攝政。這老孃們比她老公強多了,各種手段層出不窮。 將比武的時間被一點點往後拖延,比武的地點也逐漸轉移到不那麼重要的場所,只是依舊“許敗不許勝”,這是原則問題。 遼人對此也無可奈何,但只要每年還能“得勝還朝”也就夠了,畢竟這意味著宋國小兄弟還是識趣的,明白這兄弟之國到底誰是兄、誰是弟。 就這麼過了六十多年,比武的時間已經拖到了上元節,不能再拖了,再拖這個年就過完了,遼國使節該收拾收拾東西回家了。 比武的地點也安排到了樊樓這樣的娛樂場所。在大宋君臣多年的不懈努力之下,原本一年一度的羞辱硬生生變成了一場娛樂真人秀。據可靠的小道訊息透露:樊樓可是砸給國信所老大一筆錢才獲得今年的比武承辦權。 國信所是大宋創立、專門負責對遼外交事務的新衙門。 宋代以前,外交一般由鴻臚寺掌管。鴻臚寺外交有個特點,工作模式是上對下、宗主對藩屬。為什麼會這樣?這是從儒家教義演化來的。 正所謂:天無二日,國無二君,人世間只能有一個皇帝,銅鑼灣只能有一個浩南。 想跟我們天朝上國交往,你最好按照這個模式來。你要不樂意,揍你。具體操作請參考漢之於夜郎。 有時候也會出岔子——打了,但是沒打過。那怎麼辦?也簡單,我兩眼一閉,看不見你,就當你不存在。你都不存在了,自然就不用搞什麼外交了。具體操作請參考東晉之於五胡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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