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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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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廿二清晨,惱怒的秀吉親領大軍追至府中城下。秀吉決定親自入城勸利家歸降,眾將連忙勸阻,秀吉笑道:“寡人與利家乃兒時好友,前日賤嶽一戰,蒙其不戰而退,吾料定其必無加害之意,諸公不必擔憂。”秀吉打馬入城,會見利家,勸其道:“賤嶽一戰,公不戰而退,致全線崩潰。勝家並未責怪,實乃以公禦敵爾。鳥盡弓藏之事,古已有之。日後勝家重翻舊賬,公悔之晚矣。如今勝家如喪家之犬,時日不多矣。公不若獻城,與秀吉共謀大計。”利家道:“公豪氣萬丈,敵前單刀赴會,利家深感欽佩。自此,唯公馬首是瞻耳。”府中城不戰而落,利家主動請纓追殺勝家。金森長近、不破勝光等柴田氏重臣也獻出人質請降,秀吉大喜,使諸降將仍領舊地。

翌日,前田利家所部作為羽柴軍先陣,包圍了勝家本城——北之莊城,城內兵力僅三千餘眾。勝家勇猛一世,卻落得英雄末路,也只有斷頭顱一條路可走。勝家信守承諾,將利家之女交予羽柴軍中,又勸說嬌妻市姬逃出城外,但市姬不願再次因失去夫君而苟活,決意殉夫,僅將與淺井長政生的三個女兒茶茶、阿初和阿江送出城去。茶茶姐妹被羽柴軍抓獲,並被利家保護起來。入夜,勝家一門及家臣八十餘眾共進最後的晚餐。廿四日午後三時,利家全力攻城,勝家與市姬進入天守閣*,勝家時年六十一歲,阿市三十六歲。不久,北之莊城陷落。茶茶姐妹於遠處望見燃燒的天守閣,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佐久間盛政、柴田勝敏逃亡後被農民俘虜,獻予秀吉邀賞。秀吉謂盛政道:“盛政公勇猛過人,如若歸降,可領九州肥後之地”,盛政笑道:“吾雖一勇之夫,卻全無智謀。九州乃島津氏領地,汝欺吾不知否?信長、勝家二公待吾恩重如山,豈可背之。”於是英勇就義於京都,時年二十九歲,柴田勝敏也於佐和山城被斬首。柴田勝豐於賤嶽合戰前便已病逝,柴田勝政死於賤嶽亂軍之中。自此,柴田氏一族滅亡。不久,利家送茶茶姐妹到秀吉帳下。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秀吉雖然形象猥瑣,貌如枯猴,但也不例外,一直對美女市姬報有好感,於是愛屋及烏,將三女收養。

聞知勝家已死,織田信孝和瀧川一益先後向秀吉請降。秀吉見到信孝後怒不可遏,罵道:“反覆小人,前日饒爾不死,爾卻不思悔改,趁寡人不備,舉兵謀反。今日竟恬不知恥,前來請降,如不殺爾,天理難容!姑念爾乃主公後嗣,赦爾全屍,切腹去吧。”

四月廿九,信孝身著白服,跪坐於席上,仰天咒道:“猴子,爾殘害先主後嗣,必遭天譴,不得超生!”隨後切腹自盡,時年二十六歲。瀧川一益僅被沒收伊勢領地,降封南近江五千石。

自本能寺之變至勝家兵敗自盡,一年多的時間,秀吉已接管信長生前的全部家業,掌管分國二十有餘。為鼓舞軍心,秀吉褒獎賤嶽合戰中的有功將領:福島正則居功至偉,受封五千石;片桐且元、加藤清正、加藤嘉明、平野長泰、脅坂安治、糟屋武則,受封三千石以上的領地,後世統稱此七人為“賤嶽七本槍”。石田三成、大谷吉繼等也在作戰中表現突出,這批年輕將領日後成為秀吉統一天下的股肱之臣,也成為他侵略朝鮮、覬覦明朝的馬前卒,此事後文再表。

眼見天下霸主的桂冠落到秀吉頭上,各路大名自然不肯罷休,為扼殺其於搖籃之中,三河的德川家康、四國島的長宗我部元親、柴田勝家僅存的舊部——越中的佐佐成政、紀伊的雜賀眾和根來眾等各地豪強組成了包圍網,一起對付秀吉。

天正十一年(1583)九月初一,秀吉開始在攝津的石山本願寺廢墟上修築新城——大坂城。當時人們深信佔領這塊土地即意味著征服全日本乃至全世界,秀吉的野心昭然若揭。大坂城地勢險峻,大和川、澱川既給城中提供充足的水源,又可作為天然屏障。城牆由大石條築成,共分三層,最外圍有防禦工事保護城下町,城外還有三道護城河。大坂城工程浩大,以至秀吉過世時還未完成。

當年底,秀吉要求各城主到剛開始修築的大坂城向其道賀。織田信雄接到秀吉詔令後,氣惱萬分。在他看來,秀吉本是織田氏家臣,如若晉見秀吉,無異於承認自己的從屬地位,前日信孝被迫自盡,或許下一個便是自己了。於是,信雄拒絕了前去大坂城的要求。

秀吉得知信雄拒絕道賀,決議及早除之,以絕後患。秀吉一面派池田恆興、蒲生氏鄉調停與信雄的緊張關係,另一面在近江的三井寺密會信雄重臣瀧川雄利、津川益冬、岡田重孝和淺井長時,威逼利誘四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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