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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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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泰帝冷笑:“你也知道我難?你還跑到于謙府上給我難堪?”

他的難,最多不過是利益受損而已;而太子的難,卻是性命攸關。這兩者,如何能夠相提並論?萬貞沉默了一下,抬頭問他:“我不找于謙,還能怎麼辦?”

景泰帝怒道:“你可以讓舒伴伴告訴我!”

“然後這件事就悄無聲息地過去了,接下來東宮繼續過刺殺手段層出不窮的日子?”萬貞死裡逃生,驚怕恐懼隨著意識的清醒洶湧而出,讓她完全忘了控制情緒:“這世上,有千日做賊,哪裡有千日防賊?要是沒有首輔大人出面,恐怕我說了,您也不會信;更何況,您對東宮如此,即使我去求見,難道舒伴伴就真的會通傳?”

景泰帝啞口無言,小太子擔憂的拉了拉萬貞的手,小聲勸道:“貞兒,別衝皇叔生氣。”

萬貞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但這個時候,讓她對景泰帝低頭道歉,她又實在做不到——眼前的皇帝,曾經是她在這個時代交往的,最不沾世俗,以君子之道相處的朋友。只要想到自己曾經的君子之交,有朝一日,竟然為了利益,縱容別人來殺她,她就有一種控制不住的憤怒以及受到背叛的痛苦。

儘管他的身份轉變,她日常也經常提醒自己,雙方身份轉變,不能再以舊日時光相處。但無論如何,面臨生死關頭,這種最直觀的情緒終究掩飾不了。

她不肯低頭,景泰帝更不可能低頭,兩人互相瞪著對方,不說話。

小太子勸了萬貞,再看景泰帝臉上陰雲密佈,又來勸他:“皇叔,貞兒身上痛,您別生她的氣。”

萬貞也漸漸冷靜了下來,低聲道:“陛下,當日去尋於首輔,我也不是故意要您難堪。而是情急逃命,怕回宮的路上會再遇截殺。您的大駕出宮,京師便只有首輔於大人夠身份,夠威望。我當時只想到于謙為人剛正,不畏強權,會庇佑東宮,並沒有想到這會讓您難堪。”

景泰帝也不管她說的是真是假,見她服軟,便也不再深裡追究,退開幾步,在床邊的桌前坐下來,緩緩地道:“貞兒,去年幾場大戰,將國朝數十年累積消耗一空。國庫空虛,年前收的秋賦連給有功將士犒賞都不夠,更何況要支應整個朝廷的運轉。戶部指望著我從內帑中撥出錢來,可是內庫一年的收入也只有那麼多,接連幾個典禮、節禮下來,早就用得空了。不瞞你說,我連你以前送我的程儀都派人拿去兌了,又讓潛邸的總管私下找晉商、徽商拆借,才算把這段時間的賬糊弄過去。”

吳太后本就不擅理財,偏偏還養著一條當年留下來的舊諜線,有時候甚至需要郕王府孝敬補虧空,基本沒有積蓄;而汪皇后初掌後宮,面對的又是被錢皇后掏空了內庫的局面,不打饑荒已經不錯了,在錢財一事上,也確實無法給丈夫更大的幫助。

景泰帝開了口,滿腹的苦水也就嘩啦啦的往外倒,道:“我這大半年,改編十團營、整頓御馬監、澄清吏治、四處籌錢……忙得無暇分身,不見你和濬兒,不是因為我不想見,而是真的幾乎沒有閒下來見的時候。”

兩人的話都不盡不實,但作為根本利益已經衝突的故友,能把話說到這一步,已經不能強求更多。

萬貞長長的嘆了口氣,道:“陛下初臨大寶,其實不用這麼著急的。事緩則圓,等到今年秋賦入庫,錢財充盈了再圖改制,會容易很多。”

景泰帝搖頭,道:“不急不行啊!雖說去年也先大敗,脫脫不花、知院阿刺他們在瓦刺內部爭權,但也難保他們什麼時候就和好了再南下。不趁早整頓軍事,將九邊重設厚防,修繕四鎮,萬一他們再來,未必還能有上次京師防衛戰的幸運。”

土木堡之敗,固然是王振之過。但追根究底,與領兵的勳貴承平日久,慣享安樂,以至於在王振淫威之下不敢直言抗爭,失了臨機決斷的勇武之風有關。軍制腐敗,那是必須馬上整頓的。因此滿朝文武雖然明知國庫空虛,但在這件事的態度上卻是出奇一致,都贊同景泰帝改制。

改制要花費的鉅款從哪裡來?國庫沒有,那當然是找皇帝開內庫了!反正國朝的大臣,歷來都有向皇帝哭窮,刮皇帝私庫來充盈國庫的傳統。

至於皇帝的內庫因此被搬得耗子都不樂意住了這種事,大臣們也是喜聞樂見的——天子坐擁天下,要什麼私財?沒私財,就只能戒掉許多奢侈享受。皇帝尚儉修德,這也是大臣們規諫有方的功績啊!

因此景泰帝這半年來,一邊是享受著群臣擁戴期盼的滿足,一邊硬捱著群臣各種逼迫的煎熬,既快樂又難過,箇中滋味,一言難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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